中国的梅花,从《诗经》里开出来。 少年读《召南·摽有梅》:“摽有梅,其实七兮!求我庶士,迨其吉兮!摽有梅,其实三兮!求我庶士,迨其今兮!摽有梅,顷筐塈之!求我庶士,迨其谓之!” 这是一首女子咏唱的歌。 周朝召公所在的南方地域,灼灼梅花下,站着一个梅花一样美好的吟唱姑娘。 梅花鲜明,质朴而清新,简直像花下明朗而深情的女孩。 “诗经年代”的阳光和清风,清澈得天也透亮,地也透亮。梅花,端端正正
在《西游记》里,除了花果山外,另外一个能够称得上是“水果基地”的地方,就是老鼠精的无底洞所在的陷空山啦。这座山上的大部分果子,在花果山上都是出产的,但也有两种水果,是在花果山上没有被提到过的。 那么,究竟是哪两种水果呢?接下来,咱们就去陷空山上看一看吧。 月映芭蕉甜蜜蜜 咱们来到陷空山,首先要品尝的是芭蕉。 提起芭蕉,大家是否会想起铁扇公主的那把神奇的芭蕉扇呢?实际上,《西游记》中,拥有芭
天空下着雨,门外有人放了接水的桶,雨水顺屋檐而下,滴滴答答的声音就显得更加突兀。 好几天了,水桶里弹出不协调的声音,透过门缝,穿过长弄堂,迂回在外婆潮湿、逼仄、没铺地板的那间平房的最里间。 那一年,我的婚姻就如这不协调的雨水,我浑身湿透伤感,逃到父母家。母亲说,自找的,当初我们就反对。父亲则沉着脸,回了书房。我喉咙堵了又堵,终究一声不吭,像年幼时惹了事一样逃离,躲进外婆家。 外婆放下手中的活
立夏过后,新鲜的时令蔬菜逐渐露脸。去超市买菜,总能看到一簇簇鲜嫩水灵的荆芥。它们身材细弱,一拃多高。碧绿的叶子,小小的,呈椭圆形,与粗壮的菠菜、上海青、大葱等挨挤在一起,显得小不点儿。躬身用鼻子闻一闻,一股独特的香味袭来,嗅觉顿时变得兴奋起来,不觉舌底生津。 我对荆芥香味的熟悉程度,在诸多菜香里,闭上眼睛也能辨别出来。它个性、独特,无法复制。我知道,它已融入我的血脉里。 其实,即使在寒冷的冬天
父亲是一个要强的人。遇上自己判断失误的事情,碍于面子,总是找很多理由搪塞,这一点上我们十分相似,用母亲的话说,死鸭子嘴硬。 生活中遇上父亲难为情的时候,我和父亲总是能做到心照不宣。至少在他报考驾照这件事情上,配合十分默契。那天我和弟弟电话里说到了给父亲报考驾照的事情,弟弟举双手赞成,这样父亲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来城里了。母亲则电话里机关枪一样,数落个不停,父亲沉默不语,母亲觉得还不够解气,转而枪口指
“娟娃屋内跑趟趟,嘴馋想吃大麻糖,魏婆背娃把会上,吃了五谷想六样。” ——题记 元旦那天与久未谋面的表姐视频,寒暄几句后,照例又回忆起小时候一起在老家玩耍的点点滴滴,什么踢毽子、丢沙包、摸石子,她突然念出一首童谣:“娟娃屋内跑趟趟,嘴馋想吃大麻糖,魏婆背娃把会上,吃了五谷想六样。” 我愣了一下,顿时惊愕不已:“这歌怎会这么熟悉?” 表姐笑了:“莫非你忘了?小时候你只要一哭闹,魏婆就把你背
晨雾是被露水泡软的,漫过窗棂时,还带着院外麦冬草的潮气。我蹲在阳台的青石板上,看母亲把晾了一夜的薄被轻轻往下扯——被角垂着颗露水,风一摇,便坠在阶前的陶盆里,“嗒”的一声,轻得像怕惊醒秋的梦。 “白露的露,沾不得日头。”母亲的指尖抚过被面,把潮气拢在掌心,“你外婆从前总说,这露是秋的魂,得趁雾没散时收进布里,冬天盖着才暖。”我伸手去碰被角,凉润的湿意顺着指尖往上爬,忽然想起十岁那年的白露,也是这
残阳最后一缕金辉,斜斜坠进西山坳里,把天际染成一片淡赭色。古渡头的老槐树,叶子被晚风拂得簌簌响,树影婆娑,投在青石板铺就的渡口上,像一幅被揉皱又展平的墨画。河面上水汽氤氲,远处村落的炊烟早已散尽,只余下几声归鸟的啼鸣,在暮色里悠悠荡开,衬得这中元夜愈发静了。 “七月半,鬼门开”,老人们常说的俗语,此刻在耳边轻轻萦回。我握着外婆留下的那盏旧纸灯,灯架是细竹篾扎的,糊着半透明的桑皮纸,纸上还留着当年
村口的老樟树总先接住秋的消息。盛夏那捧能攥出水的浓绿,不知何时已洇进几分浅黄,风一吹,叶子打着旋儿落下,轻触墙角竹篾筐时,细碎的“沙沙”声裹着樟叶清香漫开。祖父这时搬出竹筐,指尖捏着篾条轻轻一折,“噼啪”声落进风里——我鼻尖微动,便知中秋近了,兔儿灯要来了。 堂屋前的青石板被岁月磨得发亮,日光透过樟叶缝隙,在地上织出斑驳碎金。祖父搬来竹椅坐下,膝盖垫着块洗得发白的蓝布,布角那朵栀子花是祖母年轻时
长安外朔风萧萧,李贺却仗剑提笔写下对天地生死的描摹。他的血管里流淌着李唐宗室的高贵与破落,诗歌里诉说着人生一瞬的作弄与坎坷,所以他化作一柄青铜剑,冲破寻仙问道的迷雾,直言权力长生的荒诞,找寻无人之处的真正答案。 《苦昼短》的开篇,便是声声“飞光”,将流逝的光阴岁月急促呼唤出来,李贺要劝其一杯酒。把酒问飞光,“对饮”却是《世说新语》中的东晋孝武帝,面对寓意帝王不吉的长星而举酒相劝:“自古哪有万岁天
食野之苹 岭南四季如春,山海相连,河流纵横,食材极其丰富。重视祭祖的岭南人,不仅在日复一日的日常饮食中,呈现“不时不食”的饮食态度,更通过时令食物,将千年民系文化不动声色却又坚韧地保留与承袭。 清明时节朴籽树长得正好,潮汕地区家家吃朴籽粿。名叫“朴籽”,实际上并不是用朴树籽制作,而是用朴树新发的嫩芽榨汁,加入米粉调成糊状,倒在小碗中蒸熟。熟后是松软青绿的米糕,散发草木清香,有清热祛湿功效
渤海湾的黄昏总是来得很慢,像怕惊扰了什么。我站在船头,看远山如墨,海水如镜,想起父亲说过的话:“地上有什么,海里就有什么。” 地上有大象,海里有海象。地上有狮子,海里有海狮。地上有牛,海里有海牛。 可海牛呢?我从小到大,电视上见过海象海狮,就是没见过海牛。每次提起,父亲眼里就有种说不出的神情,像是想起了什么很远很远的事。 “我小时候见过。”父亲总这样开头,声音轻得像叹气。“六十年代末,我七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