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华蜜蜂蜂王辰钰在十个王台里分别产下了一枚卵,将有十只新的蜂王开始孵化成长了。这些产在王台的蜂卵与其它那些千千万万枚产在普通蜂房里的蜂卵在孵化前并没有什么不同。它们与普通蜂卵的不同之处在于它们一出生就被放置在了王台里,孵化成功之后的幼王,工蜂喂养给它们的是蜂群中蜂王的专供食品——蜂王浆,其它蜂房里的幼蜂吃的是普通的花粉和蜂蜜。 在中华蜜蜂群里,喂养给蜂王的蜂王浆是青年工蜂从嘴里分泌出来后,再
1 我出生在农村,四岁以前住在农村,没见过几辆车,没听说过肯德基。二十年后,我生活在城市,有车有房,有一个养眼的妻子,有一份体面的工作。所谓体面,就是我不用经常低头奉承别人,做些非己所愿的事情,反倒是不少人得求我帮忙,协调关系。 我的直接领导,电视台新闻部主任何强是个很会用人的领导,能说会道,分寸拿捏得好,很有一套。懂得上下疏通,左右逢源,没到四十岁就能挑大梁。我被大梁挑中,也算是福气。
刚出酒店门,她就说:“散吧,散吧,我陪易云走走。” 她这样做既是姐妹们的托付,也是自己思来想去的结果。要是早几年,她是不会这样做的,即使做也不会当着姐妹们的面表现得如此直白。只有这一次,她从提议组织这次活动的那一刻起,就有陪他单独走一程的想法,姐妹们的托付恰是她开口的由头。 “那好那好,各位先走。我陪阳阳走走。”他看来没有思想准备,送客的语气有些不知所措,跟随的脚步也有些窘迫,但他能随
海浪轻拍着海岸,发出哗哗的回响,像是苍穹的叹息,萦回在夜空中。夜已经很深了,老姜还是没能入睡。这段时间,老姜的睡意像是被一双无形的魔手抽走了,脑子里一直被什么东西充塞着,看起来满满当当,一细想又是空空落落。于是,他摸出枕头下的手机,黑暗中,屏幕一被触动,就闪烁着刺眼的光芒。他把眼睛眯成一条缝,再慢慢睁开,这才有点适应。他快速地滑着屏幕,寻找前几天和女儿的微信聊天记录。 揉了揉眼睛,终于找到了
匆匆是什么?匆匆是风,是太行山上的风,吹进我的耳里,嗖嗖的声音贴在耳膜上,转瞬即逝。淇河岸边的柳树却舞动起来,柳枝亲吻着唐诗宋词,喃喃细语,道出宋辽金元的袅袅炊烟。 匆匆是什么?匆匆是雨,是瓢泼大雨从天而降,看似很遥远的距离,转眼就落入生命里。于是,我在干涸、龟裂的土地上,听到了水的声音。但在它们所走过的地方,一会儿又不见了踪影。尽管如此,枯萎的小草却抬起了头,枯黄的叶子又泛起新绿。
这是一片丘陵与平原连绵的美丽而萌动的黄土地。没有羞涩、没有诱惑,只有原始的、顽强的生命力! 也许我的笔端是粗枝大叶的,但我情意切切,讴歌乡村人的传统美德。 在这片生长生命的土地上,有多少在痛苦和磨难中奋然前行的父亲或儿子?有多少任劳任怨的母亲或女儿在起早贪黑? 我怎能一去不复返而忘却他们?我又怎能漂泊在遥远的异乡? 泰戈尔说:一个民族必须展示存在于自身之中的最上乘的东西,那
单位院子里有许多树,有梨树、苹果树、海棠树、桃树、山楂树,还有杨柳、松树、桑树、槐树、丁香……树的种类很多。树多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从春到秋,院中的风景异常丰富,不单一,不重复,每棵树都以自我为中心,按照各自的生长路线图萌芽、放叶、开花、挂果……在时光长河里自由自在地展示着生命的多姿多彩。它们不在意人的目光,而在意阳光、雨雾、云彩和风。你肯定也留意过,树向着阳光的那面枝叶要相对茂盛得多,挂果的树木
“敬爱的胡老师,您像我们的亲爹娘,呕心沥血哺育我们成长。为了丰富我们的阅历,提高我们的智商,竟然在破烂儿堆里为我们搜寻知识的宝藏,无怨无悔,日久天长。您的一腔赤诚,我们永远不忘……” 这是前年教师节,我们师生聚会,我的学生们,他们曾是公务员、军官、教师、医生,《写给胡焱老师的致辞》中的一段话。早在五十年前,县广播站的一位记者,把我为学生从破烂儿堆里寻找报刊、书籍的故事写了一篇通讯《烂海拾贝育
萝卜是道平常菜,生长在地里,人人皆熟知,有什么奇特,值得一提?然而,我所讲述的是石缝里的萝卜,恐怕许多人没有见过,也没有吃过。 在我下乡的那年秋天,山村刮起一股风,社员们纷纷上山开荒种地,种植蔬菜,我也跟着扛起锄头,带上种子和两个菜团走进深山。 这里山高林密,杂草丛生,空气格外新鲜清香,蝉在树干上鸣叫,小鸟在枝头上叽叽喳喳蹦跳,溪水在哗哗流淌。 我四处张望,寻找适合种菜的地方,许多好地方
在不停地叙述中企图恢复过往的场景。或者将那些已经丢失的人和物拉回到现场,重新缝合,像一件完整的旧大氅,它闪耀过历史,温暖过历史,能够还原历史的尊严,让历史不可忽略的全部,都是最初的存在。 这样的一切归于一个字,或者一个词:说。温雅的表达则是:叙述。 说吧,畅意地说,将那些点点滴滴的光阴片段,尽力表述得清清楚楚,没有任何疏漏,以期葆有最初的时间感,尽管这种百分之百的努力,毫无纰漏,淘金一
井高地阔,风清水净。 二十年后,我再一次来到老家的老井打水,水清亮甘甜。 自从家里安了自来水后,我就再也没有到老井打过水,只在梦里时常看见儿时打水的情景:母亲一边打水,一边教导我,要爱护清泉,做人要像泉水一样清亮。 时光飞逝,一晃大学毕业工作已十年有余,看着中年的自己不禁感慨,时光飞逝。 但不论什么时候,在母亲的眼里我永远都是那个长不大的孩子,母亲的教诲也一直烙在我的心里。
我居住的小城叫大石桥,位于辽宁省中南部,隶属于营口市管辖,是一个以生产镁制品而闻名于世的城市。我在这个小城虽然生活了半个世纪,但由于工作一直处于繁忙的状态,没有多少闲暇时间看看小城。最近,我退休了,自己的时间多了起来,便全方位地浏览了小城,发现小城有说不清的可爱。 小城不大,站在它的中央,向任何一方走去,都只有四五里的距离。小城的里面,有很热闹的都市生活,那些漂亮的商店,一到夜晚,便闪起满街
一座矗立的古碑,供后人缅怀、纪念和敬仰。我偶然间拜谒的这座碑,不仅如此,还留给我一本带着浓浓热度的教材。拜谒它,就读到了他的故事。 光绪年间,一位二十六岁的青年才俊,冒着八国联军的炮火,克服种种困难,挺身而出,同日、俄谈判,保护了雍和宫,保护了国家的许多重要文物。 追溯这位青年才俊,追溯那段历史,那人、那事,纵一刻,已百载。走近那久负盛名的故土,只见四周群山环抱,清幽怡静,一股涌动的汤
夜宿山中某小镇 泥丸奔走,撒米成兵 选址老鹰打盹之地 依江峡,抵悬崖 站在白云唇边 拥有随云影开合的天地 末路,尽头,绝处…… 这些直面自己的词 逐一被垂直而起的江风打开 街面西斜,为落日 留出足够的提速空间 我们投宿的小旅馆 一半吊在空中 一只钢筋水泥的风筝 随时可以掠过茫茫江峡 不能再高了,再高 我们就要扼住天空的入口 不能再远了,再远 烟波浩荡的河山,就要
马越是社区的一名义工。她所在的社区老龄化比较严重,她的工作就是定期走访辖区内的独居老人,看看他们生活上有什么需求,身体状况如何等等。这些老人大都八九十岁了,多数无子女或者子女不在身边。 老人们的生活虽然都能自理,可万一摔了或生病了,没人定期上门查看,后果还是蛮严重的。 社区对于马越上门走访的时间和频率没有硬性规定。刚开始,马越是三天走访一次。有一天早上,马越走访李阿婆家时,敲了半天门,
天刚放亮,李主任骑着电动车往老家赶,准备亲自会会保山大爷。 李主任在一段大路边架好电动车,轻车熟路地下到一条小土路上。忽然,一棵高大的乌桕树映入他眼帘:叶红似火,像一支巨大的火焰,燃烧得令人心潮澎湃。李主任心里一动,内心颇有感触。 “大爷,您老还好吗?”远远地,李主任看到正在侍弄鸡群的保山大爷。 保山大爷年过八十,耳不聋,眼不花,身板硬朗。他看到李主任,沟壑纵横的脸笑成了花。
一入夏,江汉平原的收割季节就到了,镰刀也俏销起来。 “老板,买两把镰刀。” 是一位四十多岁和我年纪相仿的男人。我迎上去,一指铺子上摆得整整齐齐的镰刀,说:“您看,这有5元的,6元的和8元的,要几把请自己选。” 男人只是伸长脖子,两眼在摆满镰刀的铺子上巡视,然后一指8元的镰刀,说:“这些镰刀,看起来都差不多,好坏只有你晓得,那就麻烦你把8元的给我选两把吧。” 我卖这款8元的“
进了腊月,李义时常想到潘友林。 其实他与潘友林并不熟悉,在潘友林向他借钱之前,两个人仅见过一次面。 那年春天,李义请了一个包工队给家里的房子换新瓦,潘友林是包工队里的小工,在脚手架下和泥、上泥,和灰、上灰,接旧瓦递新瓦。他那瘦长的身子,弯下时像一张拉成半圆的弓,直起时像一根打枣杆。潘友林一刻不停地忙碌,黑瘦的脸上汗水直淌。 看得出,潘友林是包工队里最能干,最受累的一个。李义倒了一大杯
张恒家和张第家是邻居,祖上是一家,关系一直很好。 张恒的两个儿子都大了,原来的两间屋住不开,备了几年料子,打算扒了旧房盖新房。量来量去,宅基地只有九米长,好不容易盖一回屋,只够两间半的地基。 张第在三年前就把屋翻盖好了,位置在张恒家东边,建房时靠东头盖的,西头剩有四五米宽的空地,栽了几棵不成才的杂树,阳光不足,长得也不好。 有人给张恒出主意,让他找张第商量一下,给他让两米地出来,
安老师翻过一道山岭,额头上已经渗出大片汗珠。这节气都过了白露了,天气还有些热。顺着凹凸不平的山路一直往前走,拐过蛤蟆石,卧在山屲里的拴马橛子村便呈现在眼前。安老师疾步往前走,庄稼、果树则快速地往后倒。十多分钟的工夫,安老师便进了村。 安老师不用打听,进村拐了几个胡同便来到老葛家。老葛正在院子里编柳条筐。见安老师来了,忙站起来问,安老师您咋来了呢? 葛叔,小海娃子呢?咋两天没见他上学呢?
憨憨走了。 临走的头一天晚上,它还依偎在罗老汉的身边,听他唠叨村庄里的旧事。 憨憨是被罗老汉的儿子带回来的,他在县上读高中,每月回来一次。那天,罗老汉的儿子在村口碰见了脏兮兮的憨憨,它像一个迷路的孩子,一直跟着他回到了家里。憨憨在村庄里度过了十年的美好时光,白天,罗老汉下田劳作,它就默默守在田边。有人从远处走来,它就提高警惕叫上几声。 憨憨—— 听见这声召唤,憨憨就知道该歇
公元2023年6月14日,就在今天 一只藏獒终于在我脑中诞生,黑色的精灵 额上白色的毛斑仿佛遥远的星辰 我与它对视的刹那,凭空响起了一阵吠叫声 声音穿过松涛和雪山,直抵发光的日月 我在一条没有名字的河岸,等着白昼和黑夜的更替 试图在往昔和未来之间,挑选出来确凿的现在 比如:广袤无垠的安多草原,山高水长的康巴谷地 再比如:卫藏的宫殿和贵族血统的猛犬 我不知道哪里距离蛮荒更近,是河水
月亮缺了情感 脚步声越走越瘦 没有一场江南烟雨漫过大雪 而我,年年岁岁打湿开放的梨花 活在身体里的故乡,很近 我却走不进 很近很近的 曾经 北国春分 留一半寒冷 分一半未见 水,打不碎时光 冰,成了一滴生活的慢 一抹中庸,切割一水温香 江南花事,被北国目光掠走 碎了一地的昨天,流淌落寞忧伤 一阕吹长三月的古风 演绎相拥的离歌 谁的眼眸叹息公平,淋透层层飞白 疼
把最短的日子 凝成萧水 一种冷,就油然而生 曾经的守候 五味杂陈,均 斑驳地坠落 点一窗风铃 让梅花朵朵剔透 任阡陌交错的风 从指尖,从慵倦的目光 尘落寂寞 君不见,房前屋后 矢菊涂鸦的空旷 几行低鸣的雁后 兀树倒立的一支支狼毫 等一场雪,诠释 压抑的春心 空 早就预计了这个日子 当初所有的坚持 都是,尽可能地 和你在一起 你是幸福的 你是那个村庄,最
一望无际的红葱花 开满故乡广袤的田野 一簇簇,一行行耀眼迷人 嫩绿的茎叶托起白色的花朵 花蕊中抽出的几许小茎 把一个个直挺挺的花朵主茎 一点点拉弯,一天天拽低 自己却面向沃土偷偷憨笑 遍布田野的红葱花 开满儿时的乐园 硕大无比的绿地毯,给原本 美丽的乡村增添新的色彩 将我拖进甜蜜的梦境 雄鹰 高崖上的雄鹰眺望远方 不断磨砺自己的翅膀 一次次忍痛飞翔 只为高翔云端,
很久没去麦田走走了 自从老父亲 在麦田里走失 在人间走失 金色的海,绿色的蝈蝈 还有曼舞的阳光 清香的风和雨 都还好吗 很久没去麦田走走了 那是我老父亲的麦田啊 学不会的父亲 父亲喝酒,父亲抽烟 父亲的大碗酒我从没学会 父亲的纸卷烟 我至今都不晓得啥滋味 还有大东北黝黑的土地 父亲终尽一生 躬身于一眼望不到头的大田深处 我怯步了几十年 学不会的父亲安睡在了北山
把自己放低一点 正好肩能扛落日 在白雪楼上行走 此刻远眺 石城 手托莫愁两湖 在这乍暖还寒时节 隐隐感到水中的凉意 那落日镕金的一抹红色 足以点燃历史中的云烟和蹉跎岁月 山河之上一片安澜 天渐渐暗淡下来 城市的黄昏穿着华丽的盛装 灯火璀璨绚丽夺目 而白雪楼却像一位风霜矍铄的老者 耸立静卧在喧嚣里 笑看一切风云 皈依 在暮色苍茫时刻 我清醒地梦见 傍晚冷风袭面
是谁披着广寒宫外衣枕星入眠 又是谁在肩上将一塘翠波揉碎 一座石拱明月还在窗前痴痴等待 雨巷油纸伞已撑出了半城乡愁 西塘,从唐宋走来的小镇 是江南一首璀璨的抒情诗 唐宋遗落的婉约惆怅 粉墨了一塘秋水忧伤 吴侬软语 纂绣了别离情肠的小桥古巷 风再热情,只是吹皱一池秋水 杨柳多情,却摇曳一湖波共醉 偶或,我会想起西塘 西塘,是否会想起我 无廊桥不西塘,无月色不梦乡 昨夜谁月
世间凉薄,你整理起冬日的行囊 穿越春节的喧嚣 步入三月的怀抱 为冬落款,盖上春的印章 一池春水,温暖游弋的鸭子 唤醒了沉睡的希望 燕子归来,带着春的醉意 微醺于花的芬芳 一片艳红,十里桃花 你打马走进江南 眼中满是姑娘的花纸伞 每把伞下,都是一个浪漫的故事 提笔写下相思,倾听湘昆一曲 一窗墨色,尽显交融水月 半盏春茶,两缕清香 你以风的姿态,游戏人间 自由,飘逸
一只银鸥在辽河上空飞翔 边扇动翅膀,边惬意地 嘎嘎嘎地叫着…… 它往前看看没有别的银鸥 往后看看也没有 往左右看看 就它一只 一只就一只吧 也很好啊 不需要别的银鸥 有宽阔慈祥的辽河陪伴 足够了 倔强 雨一直在下 大雨,中雨,小雨 西辽河在涨水 东辽河在涨水 大大小小河流、沟沟汊汊都在涨水 争先恐后地奔向辽河 辽河因此一直在涨水 一直在向前走 一次也不回头
离开那座城 大雪落满街面 走进勿兰勿素 它已先我进入山坳 这雪前的先兆来势汹涌 不容分说 雪花直落得暴虐 连风也屏蔽呼吸 南竹做的扫帚 扫不掉北方岁尾的寒冷 才清出一条小路 又被无休止地覆没 你摇头叹息吧,低头接受吧 你怅然若失地踱步在深巷里 它始终毫不掩饰 无情无义地飘落 当下,山外的脚印 已随着雪的渗透模糊了 只有山里的雪寒源源不断 透心的凉,垂死的凉
养活人无数 从未听过谁 喊爹 喂了许多的奶 无福消受 一声“娘” 夜 夜已沉默 多少梦错过 无话可说 不肯回头 灵与魂 相对 黄花落寞 整个春天飘泊 无常黑白 含笑而过
偶然间听到一首歌 沦陷到了歌词里 凝眸深处 留下翻滚泪滴 很想写出一首歌曲 与天庭之上串联起云 泛起往昔的涟漪 一纸素笺 记满了曾经的思念 一笔浓墨 书写过爱的画卷 一枚红叶 成了红尘情歌里的追思 你的名字刻在记忆的星河里 人生若只如初见 良辰美景奈何天 聚散如云烟 一别两重天 三十年的相守 如今一别再也不重现 泪水潸然 浮生独自渡口摇舟 梦在水云间
晴空隔着江水 水面翻涌拍打的浪花 落在飞鸟灰褐色的瞳仁 我坐在岸边石头上 头发毫无章法地舞动 手中书页翻篇又折返 像守候在这 寡言的石头 我也长久地沉默 悬日慷慨洒下金粉 明朗的水面 荡漾粼粼波光 伴着浪声朝远方奔流 衣袂飘摇 似江滩上柔弱的芦苇 身后来往者牵着孩童 或小狗 世界喧嚷而热闹 唯独我长久地沉默 如寡言的石头
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今夜,守着一轮圆月 心在不停默念 张九龄的这两句诗 还好,辗转反侧几小时后 天已大亮 推开窗扇。听雀在枝头歌唱 喜也好,悲也罢 也许,自私的爱 都是以简单的方式收场 太阳高过山头。一个趔趄的背影 失踪在去年的玫瑰园 雨中 看所有人,似乎脚下都带着风 唯有眼前一只蜗牛 在流泪的红尘 不慌不忙,不急不躁 慢腾腾地走着 它的内心 坐着一块巨大
兰兰用秋葵、辣椒、圣女果等 农作物在厨房作画 涂料的颜色——红橙黄绿青蓝紫 她画下热烈的鞭炮 红辣椒一串串就能炸响 她画下吉祥的鸟儿 开心的孔雀就能展翅开屏 红珍珠,绿玛瑙,白玉翡翠…… 一幅幅农家画里 飘着诱人的清香 兰兰的画 画得人心里的蜜呀,溢出心房 断章 汽车犁开一条条白浪 像一艘艘飞艇在路面飞行 一只一只蜻蜓的电动车, 张着淋湿的翅膀在水面流淌 躲雨的人
小时候。母亲总是很细心地 从谷子里挑出。然后 一把,扔向喂猪的饲料盆子 几个月后,施了农家肥的地里 长出了几棵绿油油的小脑袋 父亲扛起锄头,开始锄禾日当午 秋天,母亲又忙着挑拣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父亲和母亲忙碌着一家人的生计 草籽。也忙碌着奔命 他们都在阳光下,在那片土地上 随万物一起生长。而,毫无抱怨
遵义会议的决定还在回响 泸定桥的铁索寒意阵阵 金沙江的大浪拍打江岸 直罗镇的呐喊声震天动地 在纪念碑前,这一幕 被浓缩,被写进碑文 偌大的石碑上 刻满了英雄的名字 团长、连长和班长 还有更多战士的名字 这些名字排列有序 像我们当年的队伍 整整齐齐 这些名字被我和那些 早到的人们,逐一读着 像在端详每一张面孔 这些名字我认识的不多 仅有几个 就是这几个名字 让我
绿柳,跨过寒冬和生活的屏障 走向春暖花开 春风,裹着发芽的心情,赶往故乡 袅袅炊烟发出诱人的热浪 山粉糊,汤圆,五兽 还有爆竹声,喧闹声 在一排排王氏大花灯里,磅礴 只听唢呐一响 红的,青的,绿的,紫的,黄的 五条龙灯,款款而来 三十多个壮年一起把一条板龙绽放 他们踏着节奏,腾前跃后,左右穿梭 似乎把北方的冬天,南方的春天 以及过往的成败荣辱,都舞进 下一年,五谷丰登的
江湾浅滩,退耕的水牛 啃食百草,啃食秋天 偶尔抬头,看看 曾经挥汗如雨的田野 光阴在咀嚼中慢慢陈旧 目光呆滞 时不时,打量一番 熟悉又陌生的场景 若有所思的模样,极像枯坐在 石墙院外,动作迟缓 吐着烟圈的老耕夫 菊花悠然,独依 东篱。在旧时光里 晾晒隔夜的露珠 晾晒潮湿的梦境
早就盼着这一天了 冬天多好呀 不必忍受炎热之苦 再凛冽的风,哪怕 揉入一点点阳光 也有黄袍加身的味道 尤其霜雪覆盖着的世界 那些衰草,那些枯荷 不倒的不只是一幅黑白画 更有来自内心 和骨头深处的倔强 所以,即便冬天如冰窟 而我,一尾鱼 依然能从呼吸和摆动中 取出一星火焰 点燃墙角数支梅花
气流干冷而锋利 老黄荆,尽显骨感 陌上桑,一片修剪整齐的光棍儿 蝴蝶蛹,离飞来飞去还有一段长路 溪水清瘦,而荠菜 旺相,为蚱蜢 安置了蓬勃舒适的蹦床 竹林风料峭,挖冬笋 鹤嘴锄,重重地 叩击着季节变换的大鼓 田间,地头 侧耳根红着脸儿悄悄探出头 它敏感,似乎发觉 所有的枝条,都准备好了花骨朵儿
能放下乡愁,却放不下秋色 那些从叶隙中泻下来的光 能穿透柔软 能在某个地方达成协议 来描述十月里所发生的事 十月的风稍微一抖动 叶子便红了,乡愁也更浓了 那些落在草间的芬芳 转化为记忆,活在书页间 新闻、令人欣喜的轶事 在一张张旧报纸中 把年少的顽皮遮掩得无影无踪 其实,我很想保持沉默 听你在十月里缠绵的絮叨 和你不离不弃的影子
白天极速退隐 将我早早交给黑夜 数过星星,数过羊群 橘色的故乡,跨洋过海 远远回应着我 夜寒未消,母亲就用炊烟 唤醒晨曦 金黄的油搅团 喷香这个年年重复的日子 这一口清香,清贫日子里的 奢侈,跟随母亲出走几十年 在这个最长的夜,再次 成为我,思而不得的念想
芦苇踮起脚尖 夹道欢迎春天 鹅黄和浅绿是贴切的修辞 叶芽和花骨朵被阳光编排平仄 蝌蚪在水中点墨 句读草塘 春雨淅沥 把柳笛声洗得清脆悦耳 纸鸢高飞 欢笑溢出了我的酒窝
沿着山坡 来到三五九旅旧址 这里,蓝格莹莹的天 时间拓宽了四合院 阳光温暖 的窑洞里,每一件朴素的文物 写满了革命岁月的苍劲雄文 装帧成不朽的史册 像一首精神的曲子 流淌潺潺神韵 滋养灵魂 走向记忆深处 仔细翻阅这部书 我,像个惊叹号不忍离去
记忆中的烟囱,高高 矗立屋顶,看见它吐出袅袅炊烟 便能从嘴巴里,咂出 妈妈烹饪菜肴的味道 故乡终究和妈妈一样,掩埋 入土,我是个没娘的孩子 踟蹰乡野,找不到回家的路 白云在头顶飘浮,那是烟囱里 飘出的炊烟吧?是否夹杂 来自故乡的讯息? 没人回答我,只有清风相伴 想必,那朵白云也如同我 在失落的找寻,赶赴 一场未知约会
我相信 雪是另一种形式的雨 我给她写信 期待她来看我 今日大寒 我以为雨会以另一种形式 固态的 白色天使的形式来看我 我以为她已收到我的信笺 她会翻越红叶黄叶 以剔透的晶莹 占据这里的每一座山峦 森林、田野和城市 我的以为 其实是另一种形式的沉默
月光伪装成雪 以最快的速度洒向人间大地 以桥梁为侦探 一艘船像采花贼一样掠走湖的银色衣裳 揉碎的雪衣向两岸扩散 一圈接着一圈敲打着坚硬 风以渔民吃豆腐的姿态 抚摸湖洁白的肌肤 让突出的悬崖和古老的桥梁 暂时接受月光的羞怯 月光接触不到的地方 正有隐秘的桃色新闻发生
有斜照的冬日 去无人的荒山野岭 鸟雀衔着清脆的啼鸣 目送另一只飞过最高的山岗 倚靠沉默的石头 任内心喧嚣河流一样鲜活 抚摸落光叶子的树干 盘点粗糙的过往 融入生命的掌纹 走进枯萎荒凉 在一棵折断的草面前站立 我在替谁挡一会儿寒风 摘一把种子扬撒 一切枯死的都生机勃勃活过 潜伏的一直醒着 脚步声在山谷回响
茶海中,许多执迷不悟 在一杯泉中等待复苏 听那柔曼的微澜 重复你说与我的唇语 素心沾满的清露 沁过山涧静默的眉宇 只有一片芽的风姿 缭绕着绳索一样的心绪 深秋,芳华开始谢幕 此后的莲花指上 再也不会有绵长的唏嘘 群山又生云雾 桂花还在回味往日馥郁 此时我的额头上 莫名飘来一场苦雨 淅淅沥沥的倾诉 总是挥之不去 宛如杯中悱恻的杭菊 经年里,撩拨着翻滚的温度
我已不喜欢在晴天行走 所谓风和日丽,多数时候 酝酿着某种世事难料 所谓川流不息,多数时候 只是孤单的另一种表达方式 如果雨能够让我心平气和 我就待在这场雨里。看着四周 无数下坠的利剑,封闭心的远涉 擦肩而过的目光,忧郁 好像都是和我命运相似 久久地停住,雨拍打寥寥几人 我们一起接受洗礼。我 走进了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又心安理得地走出,面带笑容
暂时忘却 彻骨寒意赋予肌肤的凛冽记忆 鞋与积雪 相互碾压发出的咯吱声 鸣响在心田 素颜如铅笔淡描的画面里 风中行走 构成了一个奇幻世界 安静的角落 榆木柄的铁锄闪着明亮光泽 父亲睿智的眼睛内 已经有一排排的青麦 挺着腰杆,茁壮在肥沃的土地上
风吹梧桐树发出沙沙沙响动 像翻动一部旧书 一只破陶罐蜷缩在墙角 蛐蛐儿的叫声时有时无 几只麻雀守口如瓶 似乎它们的口袋里也空空如也 斑驳的土墙上几株枯草 像爷爷患风湿病的老腿 每到冬天都会喊疼 一把锈锁支起耳朵 倾听钥匙回来的声音 布满蛛网的窗台 一把锈蚀的镰刀 睡梦中仍跃跃欲试 漏雨的老屋也漏风 风吹在黑白照片上 母亲仍慈祥地笑着
推门而出。跨入时令的门槛 顾不了其他,一头扎进冰冷中 循着湿漉漉的曲折的通往山顶的 望月路爬。没遇到太阳,遇到了 一路萧瑟景象。一枝枝结满了银白的痂 一朵朵风中轻晃着 的冰花啊,凝聚着一树树向阳的期盼 或担忧。山腰上 季节里挣扎着的老槐树 用记忆的长勾钓着 一坡的寒凉,一下 一下下。灰色云压低着的江畔 一只白鹭引颈 远望。一片片的雪花 和空瘦的山岗 被一缕直挺挺的炊烟
儿女都已成人,都组建了家庭 叫我去住,我还是舍不得独门独户的小院 怕我孤独弄来几只鸽子喂养 堵住了一个人的孤寂 菜地里回来,闭眼睡在躺椅子上 它们落在脚上、腿上、肩上 咕咕咕咕地,唤我 瞬间疲惫消失,蹦跳起飞落地那劲儿 多像小时膝下的儿女 有时提着菜袋子从市场回家 它们从老远的房顶上飞来 抓住袋子叼在嘴巴里,展开羽翼 这种姿势十分温暖 更多是在早晨,深怕我一觉睡去而醒不来
书写历史的记忆,夹杂着个性化的体验、生命认知,还有艺术化的呈现,是刘东的长篇小说《回家的孩子》的主要特征。该书将写作的视点放在大连,那是抗日战争即将结束的特殊阶段,日本侵略者已经濒于黔驴技穷和穷途末路之际,但是他们还在垂死挣扎,尚余的春寒依然料峭,更关键的还在于“侵略者要消灭的,不是某个人的肉体,而是一个民族的文化和精神”。《回家的孩子》正是秉承着寻觅、恪守和承接一个民族的精神基因和血性,打捞挖掘
余昌凤,笔名花瓣雨,中国诗歌学会会员,湖北省作协会员,《鄂州文学》主编,作品在《诗刊》《诗潮》《诗选刊》《诗歌月刊》《绿风》《北京文学》等百余家刊物发表并入选多部选本,主编出版合集《花雨诗苑》。 被月色抚摸的梨花树 那些小女生,率真地 跑进月色中 风来时,她们会窃窃私语 压低着身姿笑作一团 那水灵灵的白,点亮了夜色 别去打扰她们。让一场相遇 漫过人间烟火,更加 玉洁冰清 给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