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年12月22日至24日,中国微型小说学会第四届会员代表大会在上海召开,来自全国各地的40余位代表参加了会议。中国作协社联部主任李晓东,社联部二级巡视员、社团处处长丰玉波莅会指导,上海作协党组书记、专职副主席马文运到会祝贺,中国小说学会、中国茅盾研究会、中国报告文学学会、上海故事家协会等兄弟学会发来贺电贺函。 中国作协社联部主任李晓东代表中国作家协会向大会表示热烈祝贺,对中国微型小说学会推
文大刚 上课预备铃响过,文老师一定是站在教室门前的。文老师一面看着学生“窜鱼”样进入座位,一边不慌不忙地点燃一根香烟,烟是火柴点燃,“嚓”,绝对不需要第二根。文老师先是轻轻地吸,之后猛吸上几口,将嘴张开,微仰着头,让蓝色的烟雾缓缓冒出,直至口腔中了无烟气,再吸上几口,重复刚才的过程。 上课铃响了,文老师口腔中的烟也冒完了,文老师随手将烟屁股掐灭了,准备扔地上,又觉不妥,最后把烟头塞进口袋里面。
留 塘 大清早,铜富扛着铁锹出门的身影落进周志山的视线。 搁平时,周志山也就眼里过一遍,不会往心里走。黑王寨挂职这么多年,哪个男人手里肩头空过,可眼下是冬闲,铜富这么勤快,不在道理上。 地都上了冻,塘里结了冰,土比死人骨头还硬,铁锹哪吃得动? 不会是跟人打架吧?这样的事不是没有,开春为争水保田里的仔秧苗,德全德开两兄弟不是拿铁锹干过架吗。 黑王寨人很少为孩子鸡鸭猪狗什么的闹矛盾,但凡动
那年我从地委部门调进检察院时,还是个三十啷当的小伙子,有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儿。我学的专业是法律,不愿坐办公室当“文官”,便要求到第一线办案。经过一番软磨硬泡,领导把我分到刑事检察科当检察员。 刑检科科长老严是个老政法,额上刻着岁月的印记,道道皱纹诉说着过往的沧桑,头上的白发也所剩无几。他自称“白发三千根”,我戏谑他“证据不足”,他笑了说:“年轻人,我就喜欢这股子较真劲。” 老严主抓全科行政事
老聂爱喝茶,整天茶杯不离手。茶杯普通,是市场上随处都能买来的双层玻璃杯。 老聂对茶叶不讲究,却对喝茶的时间很讲究,特别是开会时。会议若需要他讲话,在他讲话前,是绝对不让先泡茶的。等到老聂讲话,他先捏上一撮茶叶放进杯子,提起事先准备好的茶壶,不慌不忙地倒上水,看茶叶在茶杯里翻腾得差不多了,才清清嗓子进入主题。讲话中他连看都不看茶杯一眼,讲完话,茶水温度刚好,老聂脸一仰,几大口灌进喉咙,茶就见了底。
乔三爷问:“娃啊,熟了没?” 赵二水看了看蒸笼,围着炉子转了转,说了句:“熟了。” 乔三爷说:“锅里的水才开这么一会儿,怎么会就熟了呢?” 赵二水赶紧坐在炉子前,把火烧得旺旺的。 乔三爷说:“娃啊,这下熟了没?” 赵二水说:“烧了这么久的火,锅里的水都快起水锅粑了,肯定熟了。” 乔三爷说:“急什么急,蒸笼顶上的气还没冒圆呢,熟不了。” 赵二水抬头一看,真神了。师傅坐在远远的桌子上喝茶
老话讲,红颜祸水。对于这句话,月亮湾村的人有着深刻的体会,在他们看来,红颜就是祸水。他们眼中的红颜是一个名叫红颜的人,她是月亮湾村的第一书记。她来的时候刚好是年初,不少常年在外打工的男人们也都跟中了邪似的,不出去了。要知道,他们往年在外地打工,辛苦归辛苦,家里总还有个零花钱。这下好了,都蹲在家里,庄稼地还不到忙碌的时候,就屁颠颠地跑到村委会。这些男子当中,就有富贵和栓柱。 村里人心知肚明,富贵、
魏城河道多,有人为挖出的人工河,有天然形成的野河。人工河呆板直整,毫无趣味。野河在城郊曲里拐弯,这儿一泊那里一汪,再用流畅的河段连接起来,恣肆汪洋中透着野性。就连野河两岸上的植物,也长得率性天真,河柳的乱枝长条垂及水面,如临河洗浴的妖娆女子。芦苇丛密布浅水畔,野鸭子、水鸟甚或大鱼忽然就会扰动它们,它们就痒痒地晃扭起身子。河中的野荷花叶片参差相接,在某个水域甚至能堵塞河道,有风吹过,叶片上如过波纹般
戚二的好梦是给一阵鸡的扑腾声惊醒的,他在床上躺了那么几十秒,确定声音是从隔壁传出的,想了想,还是一骨碌下了床,顺手抄起墙角落的一把长柄扫把,轻手轻脚地打开了门。 走到春松家鸡场前,见春松正拿着一根竹竿在撵鸡,一只只长着金黄色羽毛的鸡子,扑棱着翅膀,上蹿下跳,闹腾得正欢。 戚二轻轻吁了一口气,放下扫帚,下巴往扫帚柄上一搁,看了一眼忙得正欢的春松说:“我还以为黄毛在叼鸡呢。”村里人把黄鼠狼叫黄毛。
我与张明不见已有20年了,自从高中毕业,很多同学都不知去向,张明也是。就像一粒沙子丢进了沙漠,又或者说一滴水融入了大海。我以为,直到老死我们都可能不会再见了。 没有想到,我又见到了张明。上个星期一,我去学校门口接孩子,迎面撞见了那张熟悉的方正的脸。 我拉着他在树荫下的路牙石边站了一会儿,他递给我一支烟。我说不抽,他眼一瞪,说:“咋了?烟赖!”我照他肩膀上挥了一拳,笑着说:“好烟也不抽,从来不抽
才凌晨一点光景,老棋跃身下了床,刮净胡子,手指甲剪修整齐,抖出前些年商场大酬宾淘到的西服,精神焕发地在客厅走了两个来回。上个月他打听到前妻在壶镇街上卖油条,还是孤身一人,心里顿时有了谱。为了参加“迎国庆”象棋比赛,老棋准备了很久,看棋谱,三更半夜在电脑上跟机器人下棋。皇天不负有心人,他得了冠军。今天上午就是颁奖大会,他要拿着荣誉证书和奖金大张旗鼓地出现在壶镇上,和前妻破镜重圆。 老棋爱下棋得益于
下午,老李在后山攀着树枝,吃力地采摘梨子,抛给仰着头的孙女小薇。弟下班回家,看见白发父亲在树上攀爬,一阵风吹过,差点掉下来,便打了女儿一巴掌。小薇放声大哭。 “不要打她,是我自己上去的。”老李抱紧树干往下滑,弯曲的身子像蒸熟了的螃蟹。 “你家少爷嚷了几天要吃梨,也不去给摘几个!”屋里,嫂子对哥说。“小强像猴子一样灵活,爬上去摘就是,还要我摘下来喂他?都是你惯的!”哥从工地回来,满身的疲惫,没好
妈妈说:“快睡吧,坐了一天多的车怪累的。”然后她就挨着我躺在炕头儿。 星光窗上闪动,猫头鹰的叫声隐隐约约传来,秋风摇摆着房前玉米叶子窸窸窣窣地响,厨房里蟋蟀一声接一声地叫着,老鼠也咔吱咔吱地啃咬着外门槛子,而妈妈竟然打起了呼噜。 我烦躁地坐起来,拿起手电筒悄悄地走进厨房,然后突然摁亮手电筒。电光亮起的一刹那,蟋蟀和老鼠没了声息,这时灶台下一只油亮的黑蟋蟀明晃晃地暴露在我的视线下。我激动地抄起鞋
一 1986年12月22日,上午。 殡仪馆。正在举行追悼会。 银行职工李如是,三天前的晚上,骑摩托车下班回家的路上撞到一块冻土坷垃,人从车前飞出,当场死亡。 白主任致悼词: “路上的一块冻土坷垃,害死了一个人,毁了一个家……” 二 1999年10月16日,晚上。 兖州回金乡的路上。 汽车飞快行驶。 突然,一个急刹车。 车前,一块石头横在路上——有惊无险! 司机孙良慢慢地起动
老赵退休了。他辛辛苦苦工作了一辈子,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又有了新任务。 老赵退休时正逢学生放暑假,孙女娇娇刚念完三年幼儿园。娇娇上幼儿园小班时,她的爸妈替她报了舞蹈课;上中班时,替她报了英语课;上大班时,替她报了钢琴课。好在老赵的妻子是个勤劳能干的人,娇娇的生活和学习她一人全包了,老赵基本上无需过问。 暑假后,娇娇就要上小学一年级了。老赵的儿子儿媳和许多家长抱有同样的想法,替娇娇报了“幼小衔接”
“卖水果啦,新鲜的水果——”男人的吆喝声浑厚粗犷。 女人接着吆喝一声:“卖水果,新鲜的水果吆——”声音细软绵长。 两人的吆喝一唱一和,飘荡在悠长的街巷,宛然一曲情歌对唱,引得巷里的居民纷纷出门光顾。 一辆二八自行车,车后架左右各悬一只耳筐,装满时鲜水果,这就是夫妻俩营生的全部家当。几年下来,他们终于在白马镇盘了家门店。还是卖水果,却再也不用走街串巷东奔西走。两人依旧不改拼命三郎的性子,一天到
满老倌原名肖得起,六十有二,中等个子,人长得还算抻透,一直单身。 我因腿有残疾,承蒙社区照顾,让我在社区门口一隅开了一个小卖部。 正月初二,社区唱戏庆新年。据说请了好多名角,到时看戏的肯定很多,当然也有看热闹的,做生意的。一大早,满老倌带了一个和他差不多年岁的男人来我店里买老花镜。其实他的眼睛好得很,他是想在这么一个大场合中,架一副眼镜充文化人。一进门,他便打拱作揖道新年好。来了便是客,大过年
上初二那年,山子差点被学校开除。几个学生娃打架,牛蛋被山子伤到了左肩。 爹给了山子一把镢头、一把铁锨、一辆架子车,让山子给家门口拉土。山子稍一停歇,爹就呵斥加脚踹。上坡时,爹才帮山子推一下架子车。当天,山子手上磨出几个血泡,累得浑身像散了架。第二天早上,山子乜斜着眼睛,戴上爹扔过来的一副手套。那几天,爹吃过晚饭坐在火炕边吧嗒着旱烟袋,烟雾缭绕中,他似乎在想着什么。 那晚,寒风刺骨。 田间小路
高云峰今年七十大寿,准备在高家村的老家举办宴席,时间定在九月初九。儿子们想到父亲辛苦一辈子,自然表示同意。 老伴死得早,高云峰既当爹又当娘,把三个孩子拉扯成人。如今孩子们都已成家立业,不但有着很好的工作单位,而且全都在城里买了房子。可是,性格执拗的高云峰坚称自己不习惯城里生活,回到老家独居。 儿子们每个月都给了足额的生活费,然而高云峰却过得十分寒酸。他每天都要走路到镇上去,还四处捡废品卖钱。儿
外出进货,我总喜欢到“燕飞来”饭馆吃饭。老板娘见我来,总是笑脸相迎,说声:“您好!”便拉长嗓音叫,“阿娟,贵大哥来吃饭,招呼他去包厢吧!” 我进了包厢刚落座,茶水、酸菜、花生米随即送到我面前。阿娟轻轻叫了我一声“贵大哥”,然后,为我斟上红茶水,站一旁垂着双眼。阿娟年约二十出头,生得清瘦单薄。她模样耐看,双眼很亮,手腕上戴着只青绿色、半透明状、很光亮的玉镯,属于那种淡雅、质朴的美。 我看她情绪不
贡城人爱吃兔。白煮、爆炒、鲜锅、冷吃,各种吃法,一个星期不重样换着吃,总也吃不腻。贡城人几乎家家都会做,但只要吃过佟七婶做的兔便念念不忘,再吃别的都觉得差味道。 佟七婶住在新湾村,靠着沱江河。一直以来,村民外出得绕山路十八弯,或坐船,极不方便。佟七婶在这村待了多少个年头无人知晓,只知道她男人是屠夫,年轻时酗酒,头倒栽在水田里咽了气。娃子后来也出了意外。佟七婶至今未改嫁,单着。 这些年,新修的高
吕刚给妻子夏薇打电话说下午有事,就不回家吃饭了。 夏薇说:“真是巧了,我刚想给你打电话说下午有事,要出去一趟呢。” “你们单位的人咋那么忙呢,双休日也上班啊。”吕刚打趣道。 “你这个大律师不也是经常忙得不回家么。”夏薇笑说。 吕刚曾是一位军人,转业后放弃了分配的工作,创办了一家律师事务所,干得风生水起。 吕刚开车去看望一位老兵,出发前,他买了些老人爱吃的东西放在汽车后备箱,又拿出一个相框
午餐接近尾声,那个老人又出现在泔水桶边。 此时,正是员工倾倒剩饭剩菜的时间。老人和善的目光紧盯着员工手上的餐盘,饱经沧桑的脸庞呈现极度怜惜的表情。不用说,这老人过去挨过饿,和现在很多老人一样,心疼那些剩菜剩饭呢! 我同几位技术高管捧着吃剩的饭菜,随着队列来到老人面前。老人温和地接过我手上的餐盘,并示意我身后的人和他一样,把剩饭剩菜分开,倒进餐桌上的两个大空盆里。 我对几个同事说,现在都注重
母亲去世前,把三间老房给了小儿子,两个姐姐知道后,都来闹了。 大姐刻薄的话语穿透墙体,刚回来的陈明远远就听见了: “妹,我们都是妈的孩子,也有分房的权利,凭什么房子都给陈明?” 陈明做了个深呼吸,假装轻松地走进屋。 “哟,都来了,喝茶!”进屋之后,他先打个招呼,两个姐姐并没有笑模样,尤其大姐,本来脸就长,这会儿看上去像是一根茄子。 屋子里气氛非常紧张,仿佛随便一点火星就能点燃。 “我们
不知从何时开始,小区附近安置了不少旧衣服回收箱,碧绿的箱体,纯白的提示,据说回收的衣服将用于公益活动。没等宣传,不少居民便自发整理衣物开始捐赠。今天,秀莹刚准备把一袋旧衣服塞进旧衣回收箱,就被一个声音叫住。 “别着急,先给我看看。”一位白发老者坐在回收箱后的马扎上,他衣着朴素,戴着袖套,膝盖上摆着工具袋,招了招手,示意秀莹把旧衣服交给他。 “这些衣服恐怕得大改一下,您才能穿。”秀莹只道老者是附
芒草,冉冉随风。 像谁翻动诗经,一不小心,从书页里掉了下来,芒草落了一地,古色古香。 小村苍老。而芒草丰盈蓬勃,一大片一大片,释放出淡淡的清香和苦味,自己伺候自己,千年老妖似的。 姥姥歪着头看天,手中垂着一只秃秃的笤帚。 她看柿子树上,一根高枝挑着几只最红的柿。那红柿,像天空的几粒红宝石耳坠,垂垂荡荡,逗老鸟玩。 小村真叫小,姥姥口中的“巴掌大”,像一粒绿色的种子,嵌在光阴的皱褶里,发芽
我注意那簇花很久了。有多久呢?将近一年了。在此后的日子里,我仍会注意它。只要我路过它身边,只要我经过它所在的那条路,我总会有意无意地看向它,审视它,凝视它,仰望它,并在心中也开出一簇缤纷的花儿。 那是一簇蔷薇,红色的蔷薇。蔷薇是春末夏初的花儿。蔷薇花开,则意味着春天将尽而夏季将至。这时候,绿色已覆盖了大地,成为人间的主色调,但很多曾在春光里争奇斗艳的花儿,却几乎都凋谢殆尽了。而在春色中积蓄力量的
刘三刘四是兄弟俩,都是补锅匠。 我们镇上北大街那边的房子多是青砖小瓦建的房屋,很少见到草房和棚屋。但凡事有例外,在小学对面的那片空地边,就有一排低矮的草房。刘三和刘四就住在这排草房里。和他们一样,这排草房里住着的都是一些手艺人和做小买卖的人家。 刘三刘四兄弟俩模样长得很像,都是中等偏瘦的身板,头发有些自然弯曲,眼珠发黄,眼窝深陷,鼻梁却隆起来。平日里他们的脸上都挂着淡淡的笑容,说起话来轻言慢语
提及冬天,我们会自然而然地想到萧索、寒冷。每当冬天来临,百花凋谢,目光所及,皆是荒寂,仿佛大地穿上了灰色的外衣。寒风里光秃秃的树干,看着格外凛冽荒凉。 但冬天除了寒冷,还有很多可爱温暖的瞬间。前几日读书,看到“冬日可爱”四字,乍一听,“冬日可爱”是典型的口语,其实,这是个不折不扣的成语。冬日可爱,出自《左传》,是指如同冬天里的太阳那样使人感到温暖亲切,使人愿意接近。而“温暖”不仅是单纯的肉体可感
古镇的北街开着一家茶馆,名为“沧趣楼”。此楼前面临街,后门枕河。有道是“轿从前门进,船至后院停”。 沧趣楼的茶客众多,商人、文人墨客等经常聚集此地。有一天,几位文人入座,闲聊起柳永的词来,谈及柳永的《雨霖铃》:“寒蝉凄切,对长亭晚,骤雨初歇。都门帐饮无绪,留恋处,兰舟催发。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洛雨缓缓道:“柳永的这首词感情真挚,把悲欢离合写得淋漓尽致。”另一位文人书航说道:“切,柳
一 秋蝉,吹断最后一行雁声。 隐隐听见熟悉的声音,贯穿山川生命的全过程。一叶飘落,让美丽的故事躲在风的怀抱,独自验证,一次爱的投入便是一次生与死的超度。 情系何处,足音无韵。淡淡的月下,谁的素手,抖去涂满风尘的相思,在枫林深处,浅唱低吟? 持一只桨,划进金秋深处。秋梦无痕,我的远方很远很远。 脚步反复踏响情感的主题,在霜岸的边缘,那只青色的小鸟,静静地站立在古典的呓语里,渴望通灵的双翼再
他乡的美食,就像他乡的山与水,人与物,风光与风情,在离开他乡之后,会在某一时刻忽然启幕,悠悠地回放,温馨地浸润,其味无穷, 新疆是一块宝地。在新疆三年多的时间里,我有幸品尝到天山南北各个地区和民族的美食,每每想起,都齿颊生香。 在喀什莎车阿扎提巴格乡,有一个大约四百亩的巴旦木果园,是我初识成片巴旦木的地方。置身于大片的巴旦木树林里,有一种精神愉悦的感觉。那是一种别致的馨香,在鼻翼间缭绕。 如
奶奶是妻子的奶奶,是一位精明能干的老人,在村里有着较好的人缘和较高的威望。听妻子说奶奶有一个拿手的厨艺,那就是红烧毛鱼(河鳗),红得诱人,鲜得可口,闻着喷香,不腥不辣,入口即化,食后难忘。 但奶奶做红烧毛鱼的厨艺很少展示,一生中仅掌过四五次勺,且都是用在极重要的节骨眼上。 第一次烧毛鱼,是在1945年冬季。当时兵荒马乱,村庄又处于上官河东侧,新四军与日伪军及其还乡团拉锯作战经常发生。爷爷挺身而
每当开学季,看到学生们背着书包高高兴兴去上学时,脑海里就浮现出自己小时候上学的情景。 七岁那年,我也上学了。尽管发生在上世纪七十年代初,依旧记忆犹新。那天,我背上母亲用一块蓝布亲手缝制的书包,里面放了一支铅笔、一块橡皮和一个削笔小刀,还有就是母亲希望我聪明一些、能写会算一些的一根葱和一头蒜外,再无他物,背在身上觉得轻飘飘的。因而,上学的路上,我一阵欢跑,飞也似的。 学校离家很近,就在本村。站在
当我意识到昭苏的云是一道风景时,我已快要离开这里了。 我在昭苏高原垦区住了四年,见了四年这儿的云起云落。真的,见惯了。上班、下班路上,晨练时,晚饭后散步时,甚至透过办公室的窗户,站在公寓楼窗台前,每个时候,云都是不同的。 云也会看我吗?这个经常与她擦肩而过,在昭苏高原漫步的寄居者。 有时候站在路边,看着云层,想要伸手扯下一块。这个时候云层显得很低很低,感觉只要踮起脚尖就能够到,而雪山在云层之
妻是个适应能力很强的人,从不觉得我们工作的团场有多么偏僻,总说有我就足够了。毕业之初,妻有过新疆某州高层次人才引进的机会,过了面试却主动放弃了,轻描淡写,并没有强调为爱付出了多少,但我心里清楚。 我们住的小区楼房靠边,楼体一面墙即东北话所谓“冷山”,买房子时没在意,住进第一晚就感觉卧室温度略低。团场位于中哈边境线上,冬春时节风大,此刻更让人隐约感到贴面的寒意。我躺在床上,双手枕在脑后,跷着二郎腿
去年母亲节当天,我来到北京老舍纪念馆。我感慨万千,在留言簿上写下一段长长的文字,随后连同照片、附上地点发了朋友圈。不一会儿,一位北京的朋友给我发来微信:“你回家了吗?”“哪天离开?”“来京培训吗?”“这周六我们可以见面吗?”她问一句,我答一句,我们的对话持续了一段时间。直到后来,才意识到我们的上一条微信聊天记录停留在2022年2月7日21:51。 她叫杨曼,山东泰安人,因“西部计划志愿者”的身份
茅山之子 我愿穷尽一生努力,帮助农民富裕起来。 ——赵亚夫 你早已是茅山的儿子,二十岁 带着麦芒、稻芒的光泽,果树的清芬 以根植的姿势 切入造山运动隆起的 砂岩褶皱和坡麓、山谷、岗地、村落 自幼失去母亲的你,以一座大山 深情拥抱自己,从青葱至耄耋 你躬身亲近大地,只为拔净 连绵起伏、日夜缠绕 万千农家的穷困 除了怀揣农学经典,你还有梦幻 像金色的波浪、斑斓的果香 翻卷
没有人说得出水的形状 以水为本体,水的喻义 不再有曲直之意 至柔的感觉,摩挲于风的 触角。涛声恍然 鸥鹭长鸣的叠音 幻化成云的雨季 写满灌溉的祷词 仿佛潺潺的沙粒 让紧握的手掌有了些许禅意 聆听蕉叶滴水的声音 无法描摹的妄想,忽然 遁入空门,萌生隐退之念 参禅,或开悟 荡开语言的穴位 豁然开朗的神谕 在雨中修行 参悟的水滴入定 念珠般的阳光 滚落于悬崖之下
记忆中 没有一朵雪花 不飘着我们的故事 没有一场雪 不抵达我们的心房 那些遥远的冬天 我们用开花的童心 在冰冷的泥土上 把向往的眼眸 一季一季焐热 每到雪花飘飞的季节 我就能听到晶莹的心跳 即使没有雪的冬天 只要去梦中 采撷一朵 就可在沧桑深处 撑开满满的温暖 等待一场大雪 谁说冬天太荒芜 大雪 就是四季最精彩的一笔 从来就没有一场花开 比一场大雪更让人
1 不规则的石头 被历史里的智慧,垒成一堵墙 从此,墙有了深山的纯粹 年轻的向日葵,在石缝里发芽 倚着垂直的温度 笔直生长。富有张力的花瓣 光泽绚丽,长成梵高的模样 岁月,将不再暗淡 石墙上方 有一横幅:“古韵履坦,诗地坛头” 再上方,天是蓝的,云是白的 站在向日葵边上的诗人 望着远方,交谈着什么 2 这是一幅时光雕刻的画卷: 一棵坐拥武义江和梅山的 “菩萨古樟”
观瘗鹤铭 一 为葬一只鹤 书写铭文的人 成了有情人 一人心中的鹤 成为众人心中的鹤 鹤立于眼前 “若将飞而未翔” “鹤鸣于九皋,声闻于天。” 二 情深刻下石痕 即使崩落入水 也会重见天日 以大字书写大情怀 谁是书写者 遗下大写的诗篇 即使残缺不全 在我心中 仍是魅力无限 石头活起来了 ——写在中国米芾书法公园 拜石者 石如其人 石如其书 石如其文
扬子江的水已流得很慢 古运河也弱成了沟渠 冬季总会有这么几天 可跨越河床去学校 不用绕道去上游的桥梁 古运河藏着许多秘密 这是一本我很少翻开 无法读懂的历史课本 细长且弯曲的丝带 引导少年去寻找答案 长江南岸边的丹徒 通江的运河流过小镇 从镇江到江南之南 是许久没有回望的故乡 漂泊数十年游子的脚步 很难再踏进旧时河床 更无法僭越少年的狂妄 桨橹的声音早已远去 古
春是冬的梦,在梦中 鲜亮的暖阳将冰封的大地解冻 和煦的暖风将沉睡的森林唤醒 海是溪的梦,在梦中 孱弱的水流汇合交融 浩瀚的波涛汹涌奔腾 花是根的梦,在梦中 没有了泥土的束缚肆意伸展 挣脱了黑暗的包裹仰望长天 云是鱼的梦,在梦中 时而逐着鸟雀嬉戏 时而畅游在流霞里 你是我的梦,在梦中 寻寻觅觅却只能依稀看到你 但寻寻觅觅的前行从不止息 遥 望 日与月遥遥地望着
我和润生兄有着近六十年的友谊。他比我年长四岁,出道比我早,他虽非美术专业,但少年时就在文化馆里接受过绘画训练,因为这一特长,他后来到大市口副食品商店当了美工。那里位于市中心,有多家商店,都有橱窗。在艺术匮乏的年代里,橱窗无异于美术馆,和电影海报一样,都是市民们浏览观赏的对象。他搞的橱窗非常引人注目,是综合了众多材料和手法的一项立体式的艺术,类似今天的装置艺术。 一个偶然的机会,我俩在同一个展览会
万雪梅,博士,江苏大学教授,硕士生导师,美国达拉斯德州大学(UTD)访问学者、博士后。教育部学位与研究生教育发展中心通讯评议专家,全国美国文学研究会、江苏省外国文学学会、江苏省比较文学学会理事,镇江市文艺评论家协会理事、副秘书长,国际凯特·肖邦学会(KCIS)、国际文学伦理学批评研究会、中国文艺评论家协会、江苏省文艺评论家协会会员,镇江市作家协会会员、镇江市翻译协会理事。主要从事英美文学、比较文学
写作是需要入门的,不是说到了一定年龄就会下笔如有神。不得章法时,学生面对写作往往是抗拒的、抵触的,究其原因,常常是无话可说,无事可写。再往下追问,学生会“无辜”地说:“每天的生活就是上学、放学,没什么好写的。” 作家毕淑敏说,“文学创作有规律可循”。规律之一便是开发资源。当你把生活的、心理的资源开发出来就是写作的好素材。如何开发出生活、心理的资源,使之成为写作的好素材呢?我认为需要三个步骤:化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