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小弟记事,是进了表叔家以后开始的。 之前,爹爹怎样半夜从死人堆里爬出来,满身是血地回到驻防的城市,怎样带着一家人从外省跋山涉水,丢失了小弟的两个姐姐,怎样回到离开快二十年的城市,老屋那片街巷已是废墟,怎样像叫花子一样找到了表叔的家……都是零零星星听大人说的,只有些模糊印象。 从老码头上岸,路对过就是上水巷口,表叔家在上水巷里。 巷子窄得像条缝,两边的小饭铺和杂货店密
在陈世旭的小说《表叔》里,表叔家所在的上水巷里,犹如世俗世界的一块“飞地”,这是战争的硝烟未曾侵袭的地方,亦如世外桃源一般为“我”一家提供了庇护。是的,在那万分危急的时刻,表叔收留了叫花子一般无家可归的我们。他的恩情自然无须多言,但小说更重要的是,借此呈现出表叔作为医馆坐堂郎中的独特生活,以及生活背后的观念世界,我们姑且称之为“自然的诗学”。这种独特的生活哲学,固然显示出非凡的现实意义,但也同
1 打开门以前,她贴在门上听了很久是否有脚步声经过,虽然这么晚了,不会有人出门,但是万一呢? 如果她打开门,她的不安、狼狈、肿胀,都会从这些缝隙里流出来,流进过道里,所有邻居都会看到、摸到、闻到。可是如果不开门,不去清理门口被他撕碎的对联,明天早上大家出门看见,都会好奇他们家昨晚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怕的事。 张森是知道她害怕又羞耻于这些事的,这也是在他们结婚后好几年,张森才摸索出
在最直接的故事情节层面,《呼吸》可被视作是一位都市大龄青年女性的“受难史”。小时候被表哥猥亵、缺少父母陪伴被小混混霸凌、在学校因说真话受到歧视排挤、因为爱出汗被周围人嫌弃、九年爱情长跑被男友背叛、结婚后长期遭遇家暴、想要孩子却失去生育能力、陷入一场看不到未来的出轨最终被丈夫发现、出现心理问题和抑郁症倾向……在小说里,这些花样迭出的苦难创痛聚合在主人公“她”的身上,但占据的戏份和篇幅是不一样的。
1 我被判处“死刑”的时候在春末,这是上海一年中天气最舒服的季节,往前或者往后十天半月,要么就阴沉沉的,要么就湿答答的,要么就热乎乎的,只有这么几天风清气爽,要下也就下点毛毛细雨。前一段时间,身体不适,嗝气,拉稀,胃胀,腹痛,大便里带着血,头晕得像随时都要睡着了似的,我就跑到医院做了检查。我挂到的那个门诊医生,漂亮,年轻,像刚刚出道时候的王菲。我忍不住当场哼哼了两句王菲的《忘掉你像忘掉我》—
1 张火元在垂暮之年回到故乡,年轻时憎恨的人已经死去。隔壁的郑池刚走没多久,活了八十三岁,现在是一块墓碑,立在土方山上,碑前的火苗刚熄,尚且温热。郑池赶时髦,请人写了碑文。碑文上说,郑池,1936年生,年轻时除暴安良,晚年隐逸山寺,一生辛劳,育三儿两女。张火元望着鲜红的字碑,在树影下认领出自己的影子,压着郑池的墓碑,一点阳光也没让他照到,仿佛自己高高在上,俯视着他卑微的灵魂。但他知道碑后空无
在成千上万个碌碌无为的所谓作家里,我可能是最无声息的一个。我善于爬山,能在陡坡上从容行走;迷信数字,怕死;内心有一种无法熄灭的自大,觉得有一天会写出惊世骇俗的巨著;不喝酒,聚会最多喝一小盅——那是我为自己划下的界限。然而此刻,我知道自己走向了终点,我所在的地方,所面对的危险,无人能够想象。如果说事情没有任何预兆,你可能并不相信。然而,二十年前,我应该就能看到一个细微的端倪。 一个作家的名
先用食指和中指的指根连接处夹紧笔杆,再用大拇指、食指、中指合力捏住笔头,随着笔帽像觅食的小鸡似的一点一点地,一些别别扭扭的字就被写出来了。大象一直用这种独特的握笔姿势写字,小时候,张玉红没舍得管他,没承想,长大了反而管不了他了。当张玉红看到大象留下的那张纸条时,大脑一片空白。纸条上有一行歪歪扭扭的字:妈妈,我走了,别来找我。 1 4月16日傍晚,云南省玉溪市元江哈尼族彝族傣族自治县来了
一 “你留在我们身边不好吗?!爸妈还能多照顾照顾你,将来结婚了我们还能帮你带带孩子啥的。” “我就是不喜欢东北这个破地儿!没啥好单位不说,冬天还死冷死冷的!” “那你留南方,我和你爸老了的时候,身边没个人怎么办?” “你们可以跟我过去啊,反正我是不会回来的!”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反正我的工作协议都签完了,改不了了!” “……” “砰!”我
朱轩波有两个老婆。 这在民国,在盐区有钱的大户人家,是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但朱轩波的两个婆娘性情不一。大太太性格软绵,抓把稻谷喂小鸡时,她也要站在院子里东张西望地“咕咕”半天,直至把院子里几只公鸡、母鸡都召唤到跟前了,她这才把手中的谷粒儿均匀地抛撒给它们。然后,她还要拍拍手,似乎是在告诉那些吃了地上稻谷,期望她手中还藏有稻谷的鸡们:“好啦好啦,就这些啦,吃完了你们就到别处去捉虫子、刨土坑玩
黄小倩认为,在她所有亲戚里,姨父长得最帅。姨父一米八大高个,修长的身材并不因人到中年而发福走样。姨父笑起来,眉眼弯弯,好像那笑是从眸子里漾出来的。姨父说话声音也很好听,标准的男中音,略带些沙哑,而那沙哑又显得特别磁性。姨父甚至还有一头浓密的黑发和一口整齐的白牙。姨父在跟前走过,有一股很好闻的气味,那是一种成熟自信从容安全的气味,这气味让她心迷目眩,以至于忘了接姨递过来的削好的苹果。 “喂
作者简介 李梦云,生于1989年12月,陕西咸阳人,小学教师,现居贵州惠水。2022年开始写作。本篇系作者小说处女作。 甲辰年某个春夜的十二点,《寻找莫青平》这篇小说已按自由生长的方式抵达了结尾。敲完最后一个句号,我抬头,望向窗外。星星点点的霓虹灯下,这座高原小城寂静异常,只留不远不近处的蛙声。 在太过寂静的环境里,心脏会收紧。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我独有的体验。总之,我总是在这么寂静
1 两个月前,莫青平忽然消失。 那时,我正忙新书出版的事,与小北反复沟通编辑校对、与出版社沟通封面设计。小北说我是彻头彻尾的完美主义者。我苦笑。刚认识莫青平时,他也这样说。那天,我们坐在咖啡馆靠窗位置,阳光透过整面玻璃打在他身上,我坐在他对面光照不到的地方,看着他像百度百科一样一字不差解释了完美主义。 莫青平浅笑着用右手端起青蓝色孔雀花纹咖啡杯抿了一口。这种咖啡杯是英国wedge
《北京文学》用稿标准一向很高,一个年轻作家的作品能得到编辑部的青睐,真是文学之幸。我不大会写评论,只会写一点读后感,常常是人家想表达的A,我看到的是B,想到的是C,这让被我写读后感的朋友心生恐惧,怕我跑不见,也怕自己的作品跑不见。正好,这个小说合我的胃口,因为里面的“莫青平”不见了。 随着年轻一代作家的不断融入,传统文学的格局在悄然发生着新的变化,魔幻现实主义色彩以更加逼真的状况强势回归
1 远山如黛,晨光初露,啼叫了半个时辰的鸡鸣声,渐渐稀了下来。咚!咚!咚!清亮而沉着的鼓声破空而来,这鼓声,对浦江郑氏家族而言,就是起床号,即便依然沉睡着的孩子,也会立即被父母们唤醒。咚,咚,咚,鼓声有节奏地响着,一直响过二十四声才停止。晨起的人们,如行军作战,叠被理床,洗漱整衣,来往穿梭,然后匆匆赶往有序堂。 咚!咚!咚!鼓声又响过八下,一切人员皆各自就座,家长中坐,其余男女分坐左右。此时,
一 近三年来,多时闷在家里,有了更多的读书时间。我翻出书架上被冷落多年的普希金的《叶甫盖尼·奥涅金》、白朗宁夫人的《抒情十四行诗集》《聂鲁达诗选》《莎士比亚十四行诗》等,想集中阅读一下外国诗人的作品。有意思的是,我发现我藏书中的《莎士比亚十四行诗》竟有三个译本:一本是四川人民出版社出版的梁宗岱翻译的;一本是上海译文出版社出版的屠岸翻译的。第三个译本很特别,恐怕没有多少人拥有它。面对屠岸先生的
今冬的初雪是在哪一天落下的,我已经记不清了,虽然它们实际上没有过去多久。一段时间以来,记忆像是陷入了沼泽之地,每当我想记起前一刻、前几天或前一段发生的什么,思绪总像是被泥泞牢牢焊住了双腿,每拔出一步都很困难。这使我很快叹一口气,停下不再试图往前走。查相机照片,12月11日上午,我曾去附近小公园看鸟。那是雪落后第二天,如此,雪应该是在10日夜里落下来的。第二天早上醒来时,外面雪已经盖得很厚,天空
去年冬天,哈尔滨火了,“哈尔滨”刷屏了各类媒体。从网上看,这个城市到处人山人海,“冰雪大世界”像沸腾的海洋,人们载歌载舞,都像是多少年前的老邻居在重逢。热情的哈尔滨人已经不知道怎样抬爱南方来的游客,他们宠溺地叫他们“南方小土豆”,不惜动用私家车接送游客,那些平日里高声大嗓的老爷们儿,都开始夹着嗓子殷勤地说:“公主请上车!”“公主请下车!”真是乱花迷了人眼,所有人似乎都在小心翼翼地承接这突然降临
老欧同志,一年不见,您好吗? 想来想去,叫您同志比较合适,您听着习惯,我也叫着顺口。咱们之间不像父女,更像战友,而且是那种交情很浅的战友。我不知道这封信您是否能看到,但我还是想写出来。从某种角度讲,这封信是写给您的,也是写给我自己的。我想把这几十年来没有对您说的话一股脑倾泻出来,就像月光穿越黑暗流泻在冬日的大地上,尽管没有多少温度,但对我来说也算是一抹微光、一种慰藉。也许这样我就可以渐渐
两行顶天立地的大树, 一眼望不到边的紫色烟霞。 是谁给你起了这个温馨的名字: 蓝花楹——像一首歌、一杯茶。 我仰望你盈盈的笑脸, 是花,还是非花? 在春风四月天里, 你不要黄的明亮, 不要红的热辣。 却举起无数深紫色的小手, 把人们的心房轻轻拍打, 整座春城正在一团紫雾中溶化。 我一脸的沉醉和迷茫, 这是梦,还是画? 蓝花楹,蓝花吟。 你怎么会是一棵树? 你是一首诗
猜宴 我猜,宴席细部落入分等的儒术 瓷壶出酒,鹰嘴吐透明柳枝,垂入小杯明喻 一同休闲也是共谋的延伸 叔父们的杯口总比父亲低,汾酒向五粮液 鞠躬,姿态低得像跪。指节也能当膝盖用 手敏感到几分坏见识 在场也会似不存在,当黄腔民俗般响起 我张口,面临的也是众人装聋。又或许 论及我名,只以某男之女,某男之妻 伦理关系词代替我出席。 在长辈紧实却恭维的议论,我是鲜亮的话头 线头一样,
入秋 允许风暴猝然到来 又戛然而止 允许没有过错的人 袒露他的脆弱 忘记那些坚固的城墙 走过的夜路 天高地远,对面的你从何处来? 前方的深潭,本可以没有苦楚 允许无眠之夜 我为你解开困住你的枷锁 告诉我你的喜悦,你的犹疑 你心的渴望与逃离 让我感受你,以云的飘荡 风的无形,枝条和藤蔓的轻响 允许推心置腹缓慢发生 允许风暴一次次真实地降临 翠绿 大地即将冬眠,而窗
闲鱼网 闲暇之余,常去逛逛闲鱼网 我接受与旧物断舍离 也赞同让闲置游动起来 一双封存了远方的旧旅游鞋 还能打开一派全新的风景 一本被陈腐之气蛀空的书 或许藏着一次墨香的阅读 一架老式相机,生锈的快门 蒙尘的镜头,能否二次曝光黑白的童年 我淘回一支旧手电筒 用陌生的光束,试探熟稔的黑暗 也曾将一把折损的伞修葺 然后送回他人风雨的旅程 一部朝夕相处的手机 卸去SM卡,转瞬
之琳。提笔的时候,南方的红杏 还要半年才能大方地出墙。 而我已经不常住你故乡的隔壁, 许久未能拥有 如你名字般惹人误会的景色。 生活近取譬后,把我扔进满是银杏 的学生伦理,和陌生的同行们 同行于旧瓶新酒的小径。 十月了。这一年的新教师初登讲台 已经有了些时日。像你预感过的那样: 无论长短的世纪以来,写诗单调坠落成 更寂寞的事;诚实地讲,我们 自己的寂寞,偶尔展颜于历史耳际
没什么神秘 无非灰尘、花草,俯拾皆是 摇晃的短租公寓 高远而近似天堂 然而尘土已穿透了我 由木头凝结为新矿 这秘密你全然知晓 细小的气旋包裹石景山 我的躯干将转为深黑 人群友好,玻璃般克制 递来重叠的掌心 我从头雕塑自己的面孔 含住腥膻的腮腺 长出手脚 长出辩证的人脸 无可怀疑 舌头躺在嘴里 心脏安坐在心房 可以咀嚼、吞咽,并且思想 难道这就是美好的一生 你
宇宙的雏形 似乎就藏在它的形态里 若能单独拆解 它的网络 光也无法逃逸 成熟期 你可以看到人马座 土地里的坐标 我仿佛看到 亚马孙河 穿过雨林的流向 被镂空的记忆 宛如星际穿越的射线 多半的闪电 全都凝固在上面 没有哪条轨迹 属于流浪 当我用手给它梳理伤痕 罗布泊的遗迹 已不再神秘 我全方位看了它 半个世纪 所有的纹路和路径 都指向同一个方向 那是当
只有通过发生关系的方式才能和你发生关系 所以我喜欢这位置,并不介意 躺成你加速起飞时夹道点灯的黑暗跑道 红布提纲你,红烛熄灭我,红杏戳烂 隔离铁墙皮:满园春光 已经一路燃烧,从东半球征讨至西半球 在罗马你的恩宠呼唤更大的斗兽场 举杯邀卡里古拉,“让不可能的 成为可能!”但现在 对饮受限,我看见光,只看见光 打到你身上的光都有了性别 女光中,你披衣如蝶泳,意味深长的调校 团团
走,还是跑过去呢 山的形状,土灰绿,爷爷在车窗叹出的气 隧洞联通巨大的社会,另一头是困倦的我 下车提一吊炮竹、两坨纸钱,等父亲把烟点燃 我一直跟在后头,不作声,其实是发不出声 九座坟也不出声。纸钱的火灰好像很沉 翻在干土地上,总是飞不起来。 九座坟,九口火盆,我一遍一遍地求保佑 还是不出声。刺莓茎乱长,绞得我面颊生疼 终于坟头开口,说不要躲,划开皮肉—— 要认骨头吗,这下不疼了
黑黑的眼睛 小巧的嘴巴 百亲不厌的小白脸 多像我呵,你是别人的孩子 第一次看到你的时候 才一个月多 黑黄瘦弱的小猫咪 多可怜呵,你是别人的孩子 你是我城里的孩子 我们没有血缘关系 把你抱到怀里的那一刻 我们的一切便融在一起 和你朝夕相伴,寸步不离 从你翻身坐稳 再到牙牙学语喊出一声妈妈 多可爱呵,你是别人的孩子 我代替你的妈妈讲故事 爱看你的欣喜若狂欢呼雀跃 如
木槿花开的时候 春天已不可挽回 草木越来越葱茏 蝉鸣占据了城乡之间的 制高点 为更逼真的夏天排练序曲 荷叶在水面上铺开筵席 迎接蜻蜓,露珠,风 桃花是贵客,却收不到夏日的请柬 (水蚊子不请自来) 每一个季节,既是开始,也是结束 荣枯在一念之间 愿明亮的山泉流过你的盛夏 遮阳篷下,世界被释放 天空蓝极,仿佛要以燃烧明志 街头的枞树像巨大的火苗 把幸存的绿色高高举起
在人流中穿梭,我是孤独的 我来自哪儿?已想不起 我要去哪儿,心中还是茫然 我不拒绝任何馈赠 陌生的街道正在变窄 通往欲望之途的天空,充斥着腐烂的 银杏果的气息 钟声鼓胀着未知的梦想 再一次,我蜷缩起来 狂躁的风始终始终不冷不热 跟随着我 周围是寂静的树木、摇晃的人影 暗淡的光斑落着灰尘 在生命的拐角处,我再三犹疑 试图脱离纯粹的物欲,试图 摆脱禁困我的思想意识 有谁
你带来的风雪源自黄河古道口 篝火在晚饭后点燃 月亮升起在涛声里 此刻 只适合唱歌、叙旧 我们终将从少年的村口出发 从天上黄河,从浪尖,从云端 捡拾笑声里起伏的征途 说给对方 又一路带着记忆里的沧桑 归来 韩原林,撒拉族,1977 年生于青海海东。
冬天的序曲好长好长 终于等来了冬天的第一场大雪 大雪封门 刚好把一年的好日子 堵在年关的边边上 大娘把攒了满满的幸福 全都端上了火膛边的餐桌上 香喷喷的民间烟火 在屋里打着旋儿 就是不肯出门 几只跑出锅的猪蹄 被犬吠声叼到院中 一顿年关的美味 被狗儿们争抢着先尝 番薯 在深深的泥土里扎根 在漆黑的土地下叹息 听惯了虫蚋鸣唱 习惯了藤状缠绕 我的兄弟般的番薯
青也好 黄也好 一场大雪过后 万物肃立 一夜白头 黄河 像秧歌一样 一路扭来 九曲十八弯 越来越正经 心中向着大海 从不回头 从不张望 水龙头 千里迢迢 我从远方来到这里 就等你说一句话 只要你开口 我就有了出头之日 李胜志,1963年生于河南光山。
姐姐,时间总会捎上答案,除了今夜 今夜的德令哈,火在奔跑,水在奔跑 星空只是一张结满思念的网 一条悲伤的河流决堤,泛滥戈壁 寒风中,青稞已集体失眠 姐姐,如果戈壁的石头代表疑问 每一颗星子,是否代表一个答案 那个出题的人,决定住在时间上游 他握住了青春的双手 胡子拉碴,笑而不语 是否意味着,那个似是而非的答案 就像佛陀拈花 精妙何须示人,而我们,唯有思念 我们用思念累积成
母亲用锄头种汗水,用炊烟安抚天空 用粪勺喂养青翠,用荆条修改我的过错 夕阳西下,母亲用镰刀割断影子,治好一天的 腰酸背痛 子夜时分,用针尖刺痛疲惫,刺醒我的梦 石子,本名欧文礼,1965年生于重庆。
龙年了 你在我面前 摆起了一个龙门阵 这个阵形很大 见首不见尾 让我感到好难破 既像八卦阵 又像迷魂阵 不知龙的命门在哪里 我喝着一杯热茶 而且不断续水 让龙饥渴难耐 李光辉,1968年生于重庆。 责任编辑 张 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