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人李庄 乌贼骨 那时,父亲患有胃病 母亲在剖乌贼的盆子里 捞出了乌贼骨 说:这个可以止胃酸,止血 她在水嘴下冲干净 把乌贼骨晾在窗台上 院子里飘着乌贼的腥气 夕阳西下,晚霞血红 那时,我还不知道世界 正在大面积胃出血,转瞬 凝结成黑夜 妈妈,你俩如研细的乌贼骨粉末 消失在世界的口腔里,咸涩 但胃病无法治愈 它的消化物日趋复杂 重金属,玻璃,激素,农药 塑料,建
诗人龚学敏 一 宝墩 没有比平原开始被夯实更值得举起双手了 躺在地上的神,把风拦住 一层层地升高,为你接引雷声 无中生水稻。只有柏油路面的黑色 可以还原场景,雨一弱,再弱 把黑色腰带在平原上缠得 没有一张规划图 能够陈述清楚那么多的消逝。亡灵与 河流,在坦荡着饮酒 只能依次用事物死亡的时间段 给它们命名。鸟在盆地中沉浮 我站在黄桷树下 被众多雨滴的尸体围着 雨天,一
诗人杨克 [诗人小传] 杨克,编审、一级作家。1985年出版第一本诗集《太阳鸟》,著有《杨克的诗》《有关与无关》《我说出了风的形状》《我在一颗石榴里看见了我的祖国》等12部中文诗集、4部散文随笔集和1部文集。在日本(诗潮社)、美国(俄克拉赫马大学出版社)、西班牙(萨拉戈萨大学出版社)和英国、埃及、韩国、蒙古、罗马尼亚等国出版了《杨克诗选》《地球苹果的两半》《我在一颗石榴里看见了我的祖国》等
一 如果要全面了解一个诗人的创作,而不只是获得粗浅的印象,就应该把他的作品放在时间的链条上考察,而不是以某个时间段的单一文本作为依据。只有这样,我们才能避免那种单向性的风格确认,从而更细致地看到他的“变”与“不变”,在“变”中发现他的思想脉络,在“不变”中把握他的艺术风格。这一点在杨克身上体现得尤为明显。作为第三代诗人中的代表诗人,他的诗歌创作和编辑生涯都是引人注目的。他主编的《中国新诗年鉴》
蝶舞:往事之三 软软湿湿的笑声 浸润 大化电站工地 1978 七月流火 三朵蝴蝶花三名小憩的女工 悠悠斜靠在凌空的排架上 柔情似水纯洁似水 鲜亮亮的笑声 突然 自一匹绷断的竹篾 滴 落 翩翩 作生命之翔舞 波之舞浪之舞峰之舞谷之舞 霓裳之舞飞天之舞羽人之舞 优美得让钢筋水泥流泪让傻呆呆的男人流泪 胡子拉碴的工地 竟这样给轻盈盈摘去 笑声三朵 大山的阴影死亡的
荣荣 [诗人小传] 荣荣,本名褚佩荣,1964 年出生于浙江宁波,1884 年毕业于浙江师范大学化学系,做过教师、公务员,现为中国作家协会诗歌专委会委员、浙江省作家协会副主席、宁波市作家协会主席。出版多部诗集及散文随笔集,发表过大量的诗歌、散文作品,也创作并发表过一些小说。参加过《诗刊》社第十届“青春诗会”,曾获《诗刊》《诗歌月刊》《人民文学》《北京文学》等刊物年度诗歌奖,第二届中国女性文学奖
一、诗者根情 情感犹如诗歌的根性,与诗人的生命纠缠在一起。 如果说这个诗歌的根性有什么独特性,那就是它把独特性摒弃在外,而自成世界。其原因在于,对很多诗人而言,情感就是其诗歌的生命线。去除了这条线,诗歌中所连缀的爱与恨、美与丑、生与死、信仰与背叛、绝望与希望,都将无所依附。唐代大诗人白居易就曾指出:“诗者:根情,苗言,华声,实义。”(《与元九书》)所谓“根情”,即谓情感是诗歌的根本。荣荣的
水井巷 上午十点的水井巷像一只被阳光转动的万花筒。 “你们女人就喜欢零碎! 小手势,片言只语的温暖, 点滴的记忆或片段。” 现在是满巷子的藏饰。 看上去真的很美! 这是日常里朴素、廉价的部分。 这个外省女子在这里拼凑着 对于西北的理解。 她不喜欢讨价还价,但必须 忍痛割爱。在生活的另一面: “我喜欢零碎,你就是我绝望的零碎!” 2009年8月13日 一个半小时 拉拉
诗人唐欣 一次著名的中西辩论 1598年的夏天 利玛窦 受邀来到南京的一个文人 雅集 碰到了大报恩寺的 雪浪住持 两个人就天主和 日月 真实与幻象略作讨论 意大利人谈锋甚健 而高僧 则多是报以淡然一笑 传教士 后来在日记里写道 中国人 不懂概念和逻辑 所以他认定 自己胜利了 而事情的另一面 却是 华严宗的大师发现这位 大鼻子 讲着一口怪调的洋和尚 只是个野路子的妄人而已
葳 蕤 在植物王国,葳蕤也算是独特了。 如果我赋予它孤寂,也是本草的气质之一 再从形态辨认是没什么必要的了 草丛就是一个完整性。 我知道每个生命体都具有不可替代的个性 我尊重,也崇尚于此。 往往,我也会看见一片植被的呈现:啊,茂盛! 这种宏观叙事,显然缺乏细节。 由分子组成又推动的社会进程,之中 所发生的一切——由地区植物志,一个国家 形成的概述:我想,应该是自然赋予生命的色
椅 子 椅子,近乎灿烂的缺口 打开一朵空白之花 然后,盛满冬天 饱满的臀部 秋天,一粒玉米被抛向月亮 月光是钢铁磨成的粉末? 持久抛洒冰凉的意志力? 蜘蛛的一生也走不出这网状照耀 而椅子总是在欲望之外开花 花朵,无非是又一个空洞被装填 一颗具体的幻象 穿着灯塔 大雪的夜晚 椅子在冬天开满问候 一朵温暖的麦粒 被弹射进新的一年 椅子的从容来自寂静 从喧嚣的市井迁来
虚幻的影子 阳光下的时间废墟, 永远埋葬着许多纠缠一起, 即将复活的身体。 大地的宫殿,辉煌耸立。 那里可以找到墓碑; 失去的爱情。 那是一个人和另一个人相互呵护; 是没有对错的世界。 在那里,可以流连忘返。 想怎样虚设就怎样。 完美或暴力;纯真或邪恶。 骷髅和玫瑰铺满沿途,铺满看不到的终点。 我想请你一起流浪 我们知道的世界,不一定就是世界。 但我们知道的两人世界,
雪松的书法 你能感觉到这些字正在停下来 慢慢地落定(阳光正亮) 仿佛草深及膝 仿佛小鸟均匀地呼吸 苍蓝的墨迹。泥土的课业 字上的星空,邈远亘古 字上的枝叶,纷纷飘落 落在一阵风中 而非一张纸上 落在清晰的尘世 而非黄河岸边 徐徐缓缓的“仁者寿” 像儿时老屋的穿堂风 三两诗句,积雪的退海之地 一个个被缩小了的村庄 像一名孤儿 蜷缩成一团,明亮、细瘦 胳膊伸出了劫难
秦立彦 力 量 种子推开头上的土块,石块, 树根让城市的水泥地面鼓起,变形。 春天,无数花叶从草木的身体萌生。 燕子的翅膀只有几寸宽, 它们每年丈量一万里的距离。 空气几乎不存在, 但它愤怒的时候奔走呼号, 推翻房屋。 水没有骨头, 但雕刻着全世界的海岸, 像无数把刀。 今夜的北斗 北斗像一只手,一个箭头, 指向东南。 是风要从东南吹来, 鸟要从东南返回吗? 东
小世界 养成分房睡的习惯之后 半夜伸手给她盖被子,往往会扑空 但有时会摸到冰凉的一团 不知她几时跑回来的 猫咪般蜷缩在床边,什么也没有盖 这几日她跟奶奶回老家了 我无所事事,只好刷她的鞋子洗她的袜子 把她的小裙子洗好晾干再一一挂回衣柜里 坐在她的小书桌前,模仿她的样子 把削好的铅笔每支又削短了几毫米 赞美生活 西部有一个和我同名同姓的女人 她的婴儿一出生就被抱走送人 她
写给父亲之五 鼎山大桥下建了一个小型公园 但是我的父亲并不知道 我们现在的家在鼎山大桥上面 次卧可以看到四通八达的高架桥和沉郁江水 父亲是农民的儿子,也是农民的工人 他住进了城市,却很少欣赏它的景致 这世上的房子只分为两个类别 一个是他修下的,另一个是其他的 他不为他挣得的这个房子沾沾自喜 因为这是另一些工人的自豪 关于工作,他一般告诉我的,是走在路上 用手指一下前方,那是
半日闲 暮春时节,湿气会更浓烈一些 漫步时,并不知道目标是什么 像只大白鹅般无畏 在河边花圃里偷南天竺 对摘下的枝条说,带它们回家 说人生就是如此,要么数量,要么质量 春风还有些凛冽,吹扬路上一张张买路钱 不知捡拾者,前路是否光明 祖父曾告诫 你可以接受微风,但若暴风来了,就要躲 假装快乐比不快乐更让人心疼 我们应该学会,被撕裂的现实 让理想去救赎 春 分 父亲为母亲
风尘仆仆的蓝 我是疲惫的,在新岛的一棵树下 听海水和光说着精灵的故事 微风是这寂静里无处不在的神谕 它邀请美艳的鸟舞出小的火焰 邀请每一朵花的灵魂温暖我 这是虚幻吗,一些忽明忽暗的忐忑 我是唯一的证人还是通灵人 犹疑间,瞥见暗处的涌动的蓝 像是远途而来,掮着一场 盛大又满含水分的梦境 轻唤一声的雾粉 这是含蓄与柔声的碎片 是抖落了霜雪抵达湖水的歌谣 土地松软,只为一株幸
开小灶 一坛过夏的猪油,已经变黄 许多霉点泛出来 母亲将霉点一点点儿抠掉 又用勺子挖出全部猪油 起灶火,重新熬了一遍 接下来 她每天都为自己开小灶 “萝卜青菜,多放些猪油好吃” 她和邻居聊天 这么豪奢,她真第一次 诗 很轻。一枚叶子 纹路清晰,却绝不雷同 风来的时候,它舞蹈 它是自己的信徒 不解释,也不翻译 ——你一下子 认出它 也认出你自己 耐 心 那些
诗人吴兵 接 近 离栈桥不远,在青岛 第一次如愿以偿 用浪花洗了一个苹果吃 坐了一夜火车 天将明未明 潮汐安之若素 1983年的火车 停了那么多站 偶尔一两声汽笛 仿佛空气里的潮汐 不知谁追赶谁 素 净 跟一棵树耍什么聪明 中伤的蚂蚁并不笨拙 一粒米一粒米的诱惑 叠加了多少免为其难的日子 与风浪老于世故 远行的船马达已经停息 不能不爱一粒米的长度 和它胚芽
映山红 燃烧的不一定是煤,也许是 煤层上的花。 在普定补郎乡,我看见漫山遍野的映山红 举着细小的火把。 一个背着柴草的农妇 从一片红色丛林中探出头—— 在矿藏丰富的翁卡村,她是最瘦弱的花。 呓 语 过去我喜欢青春,紧致 现在习惯松弛,语焉不详,张冠李戴 今天在中医馆,修复了颈椎 其他都不重要了,和前列腺,血尿酸 相生相克 不难为自己了,不会因愧疚而厮守一生 也不会因被
卡佛的量子时刻 我在读美国人雷蒙德·卡佛的 《到2020年》—— 像是春天掉下的樟树叶子 一个陌生人和一些熟知的生活 他写得很好,但这不能让我停止发笑 他说:“那时我们中的哪些人 将会被留下,衰老、恍惚、口齿不清” 他死于1988年的2月,是肺癌 我笑得很大声,隔壁办公室小姑娘 的脸在门口晃了一下 之后我开始沉默,我发现 的确不是他,而是我和此刻,2024年的4月 但我仍
今日城 是日,大雨 读《围城》。噼啪噼啪的雨 打湿半页纸。纸上 一男一女,穿戴整齐 拎着旧皮箱。沿着 曲曲折折的土路 向今天走着。他们 应该不是从民国走来 而是,从明天走来 山居小语 草丛里,突然长出一株苦菜花 比草尖儿,稍稍 高一些。它在风里 使劲儿摇晃着,路过的蜜蜂 也没有看见它 时光之问 你多好,都会有人 不喜欢的,都会活在质疑的 河流里。有的人,多不好
清 明 清明那天我在长寿 吃了一天生日宴。 那位寿星我并不认识, 他的肥肠烧得粑软入味。 那是一块难以定位的乡坝头。 一栋完整的祖屋。 宽敞的坝子 正对一块小水塘, 饥饿的鱼竿嵌入它的深处。 以后可能被我回想起来的是: 雨水贯穿了这座村子。 黄昏时它暂停一会儿, 我们得以走了几步路。 一条幼小的花蛇 横跨在碎石路中央, 朝我们张开愤怒的牙齿。 世界由各种情绪和危险
雪越下越大 似乎要覆盖整个夜的黑 黑夜在门窗之外 田野和道路正变得越来越白 村庄很是安静 似乎知道这场蓄谋己久的雪 缓缓而来,不断 掩盖以前的某些错误 寒风阵阵 东倒西歪的雪 咬紧牙关 就是不说今天降临的理由 你看着眼前的一切 也守口如瓶
芦花白,花也风中,花也水中 独立江水,芦苇荡光影闪现 只有芦花白,芦花白 它的脊背上,云雁飞过—— 夏虫的声音已经坠落。比得上 贴着泥土的温暖;也比得上 芦花被秋风吹落——遁入空旷的修行 此处天高,此处云淡。刚好 与一块完整的石头,相遇 彼此回忆:一江秋水经过了多少芦苇荡 是很多芦花白飘向了天涯 还是很多江水走向了海角
鼓声越来越密集,在场的观众 在歌声里悄悄地搜集证词,从青涩到成熟 从懵懂到中年,与高举起手中的彩旗遥相呼应 不能长久地待在舞台上 要去看一条河流的源头,与一座高山的距离 要去看平静的世界,和人与人之间的默契 帷幕缓缓落下 一阵笑声瞬间滑过一个个刀刻的名字 当掌声雷鸣般地再次响起 那一把同心锁从此又有了更温暖的证词
花开了,还是去年的那棵树,开的 却不是去年的那朵花 去年的那朵花,去哪里了呢 我寻找。在空中看,在地上扒 在泥里挖掘,在每一个富贵人家的门缝里 偷窥 把时间的每一秒放大了回放检索 没有,没有,真的没有 我在这世界竟再找不到那样的花朵 花朵千万,都不是那朵花的样子 借酒浇愁,当我如李白一样醉卧人间 闭着眼,恍见那朵花,掉在心底的缝隙
冀北,今夏多风又多雨 阴晴不定的天气 适合抒情和感叹 适合与一个人的更年期套打 输出雌性激素波动的图案 可是夏天应该更简单啊 衣着简单,发型简单 街头的红绿灯简单 树木的颜色简单 雨中的一把伞 让爱也变得简单
光向右挪动了一米 一棵树从阴影里走出来 站在阳光下端详自己 与秋天一样 种子怀揣春天的野心 花朵接纳夏天的风雨 浩荡的不是风 也不是绵延的星河 而是视线以外的所有光影 我向左移动了一米 与一棵树比肩 如那些果实般 旁若无人地 将秋天的红 挂在脸颊上 而金黄的稻谷 颗颗饱满 被一首诗暗暗收割 扬场 晾晒 归仓
我放不下的石碑 在山腰 长满苦苦菜 山下,炊烟到不了这里 蝴蝶舞出一条小径 弯弯曲曲 如母亲走过的路那么蜿蜒—— 上山下山,下山上山 阳光洒满炊烟 也洒满,苦苦菜
团紧,一肚子秘事 滚动仓颉结绳的失意 隐入时间皱褶里—— 被丢弃,也是解脱 在低处,一棵树跟着一张纸回到森林 即使轻如鸿毛,也要 抱紧内心的涟漪 而今天跃然纸篓里的墨香 被揉皱的手,扔出无言的结局 但当你轻轻一展 虫鸟就会抖落一身尘土,站稳阵脚 一阵风缓缓说出山水的斤两
时间之外 你坐在桃花树下 用花香弥补遗憾 用静默聊慰心中的 暖 你的沉浮 没有新词替换 旧的事物 需要另一种命名 树墩无人认领 你假意仁慈 在风中与香气偶合 分别是常有的坎儿 你的叙述太长 它听不到最后
换拉锁的女人 也是蜜蜂牌的 女人俯在缝纫机上 像是两只蜜蜂商量花事 针线笸箩触手可及 像盛着一笸箩彩虹 小小的吊扇低垂 好像还没有歇够 听得出来 三个方凳 都不堪重负 我躲开那个柜子 怕里面突然伸出 一只脏脏的小手 棉门帘是新换的 窄如拉锁
我在寻找 一块可以种菜 种小麦的地方 土地可以贫瘠 可以老年斑重叠 哪怕遗留 一派岁末昏黄的模样 只要可以容纳四季 我就谢天谢地 我不怕劳作的辛苦 不怕开垦硬结成年轮的老故事 我只想找到一块属于自己的土地 成熟的季节 躁动的暗流蠢蠢欲动 滋养让万物迷醉 丰收的不仅仅是粮食 土地下蚯蚓正在狂欢 疏松的土壤如同礼花 向上 向着光投散下来的方向 绽放 我在寻找 一块可
天亮了,屋顶是一块雪白的布 熟悉的脚步和咳嗽,潮湿的空气中 盛开着不知名的花 朦胧中 一切还应是空荡荡的 在黑暗中行走了一宿 还残留一丝孤独 时间已杳无踪影,好像 只剩一只老鼠在那条甬道中 游荡 风吹来了 叽叽喳喳的叫声 拂开卧室的窗帘 阳光倾泻进来 新的一天已到来 那个把白白的墙 涂成黑色的日子 也许该 随风走了
沉寂的心事,在黑暗里筹谋 年轮是星星眨眼之后抽象的哲学 祭酒的高谈,柏拉图和苏格拉底 阔论,一颗流星以及生命的延长线 南极的极昼,挂着一把金钥匙 飙升的北极光踩着鼻尖上的雪线 脖颈,雪山和草地,时光的硬度 撬不动内心的一扇门 暗夜里,拔掉最后一根救赎的头发 布达拉宫的碣经梵文 朝觐佛光普照的一根烟 大彻大悟的酥油灯,欲言又止 雪域高原,虔诚与信仰有终点吗 匍匐的哈达盛开洁
用嘴巴衔来的爱 弥补了枯枝的遗憾 寒风消去枝繁 有喜鹊从隐蔽处显现 透过栅栏围起的空间 温暖弥补了谎言 一个敬字 刺痛了混浊的眼 借助路人的可怜 年的牵挂在秒间挂断 两只空空的翎羽 在巢边盘旋 根部还残存着新鲜 一只被遗弃的家猫 敏捷地匍匐在枝杈间 不停地擦拭唇边
我想扎很多的纸人 一个做我的亲戚 一个做我的朋友 坐在对面的青草地上 促膝谈心,说起往事 只有纸做的心,不受诱惑 只有纸做的手,长不出锋利的爪子 扎一群纸人,充当士兵 砍断无形的枷锁,从山后 突围,把宝剑擦拭 扎一骑纸马供我远行 跋山涉水,就会忘记前世的卑微 没时间去伤痛
星光映着夜的深沉 凌乱的影子,始终走不出辽阔 零星的明亮,不足以照亮浓稠的黑 被凛冽折断了梦的枝丫 记忆中的春天,如初 一树树鸟鸣 阳光下披着流苏的站立,岸堤迎风的柳 美好止于童话 木质的你,深爱脚下的泥土 以及与水有关的柔软 面对誓言里的石头,慢慢学会坚忍 即使沧桑刻在脸颊 一粒火的莅临,带走旧身 点燃夜的帷幕 大海就在身边,波涛如神 呼唤 无数朵玫瑰盛开
看到了时间 如倒流的河水 月光引领着它们 仿佛有只蓝鲸搁浅在这里 每个人的脸上都隐藏了表情 我努力回想某年某月来过此地 卖花的小女孩儿还那样清晰 不知道她现在去了哪里 只有那一双目光 像盛开的玫瑰
当编织 成为一种 谋生的方式 大小、高低 柔软、粗粝 都不重要 落空的 是路人眼中的惊喜
海是怎样地欲言又止 我沿着曲折的海岸线边走 边想 现在的海是平静的 稳稳地托着夕阳 不远处的礁石一再沉默 许久也不吐露一个字 站在岸边 看夕阳逐渐消失 夜,从海里涌上了岸 一次又一次
一棵绿叶婆娑的树 一直在村口东头守望着 很丰满 此刻,是初秋 远远望去 田野里稻穗的金黄托起 大朵的云 村庄也被金黄包围 诉说着一路的成长 深情得不用任何装饰 白云,在村庄的上空 慢慢飘,慢慢地品味
你不知道我社恐 窝在自家小院关门锁户 却渴望你眼神的温柔相拥 一小片油菜花是我的 金菊般的蒲公英是我的 砖缝隙挤出的车前草婆婆纳是我的 逍遥的甲虫蚂蚁是我的 飞舞的香气是我的 嗡嗡嗡的幸福六条腿 说过一起去挖荠菜 那时它还未开出米白小花
破茧而出 你没有扑向火焰 飞进镜框,你的美 就定格了 没有人赞美你的飞翔 也没有人效仿你的痴恋 坟茔留下的空椁 血液已抽空 月光下,有一些男女 抽着你骨头的丝线 他们在制作 穿越时空的爱情
此刻,光线透过窗玻璃 让我想起多年前 母亲在老家的院子里 给我们讲她小时候的故事 把一种希望撒于我们的心上 那些话语,如今依旧飘荡 温暖着中午静谧的时光 其实,生命里的每一份情感 都融于每一片风景里、每一种路径中 如同窗外走过的一些人,虽不相识 但我们常常想和他们交流 那种渴望 不是语言和文字能够从容表达的
诗人卢文丽 赴闵道中听窦唯新歌《兰亭集序》有作 曲水流觞酒杯老,茂林修竹雨丝摧。 行人莫唱兰亭序,饮马秋风草色哀。 参加《诗刊》邵武采风过沧浪阁 一羽仙霞从此开,沧浪之水自天来。 羚羊挂角无寻处,鸿雁浮云有梦徊。 杰阁斯文惊素雪,溪山大雅照青苔。 诗魂彩笔何愁暮,明月清樽两对猜。 处 暑 炎阳翻作际,江水已寒侵。 暑气逢秋敛,涛声向晚参。 长河衔赤日,大野涌黄金。 岁序知
甲午秋十月,游集安谒好太王碑。近亭而望巨碣,历经风雨打磨与反复捶拓,依然字迹遒朴,石花斑驳,尽呈岁月包浆。时距古碑所立甲寅之年,即东晋司马德宗义熙十年、北魏拓跋嗣神瑞元年、北燕冯跋太平五年、高句丽长寿王二年,已逾一千六百年矣;距族人初天富、初均德父子筑茅茨碑侧,供大碑线索于怀仁书启关月山之光绪三年,也已过去一百三十七年矣。而今,好太王碑研究已蔚成世界显学,其拓本亦弥足珍贵。余曾多年关注,藏得此碑
锦绣金秋,大江南北,处处无限风光。九州同庆,七秩五年觞。回首艰辛历史,荆棘路,历尽沧桑。终难忘,图强砥砺,立世界东方。 泱泱。新世纪,神舟探月,航母巡洋。更朝气青春,自信担当。丝路融通万物,利天下,锡祜家邦。百年梦,凯歌高唱,创华夏辉煌。 戈鲁作品《玫瑰花园系列(之一)》
蝶恋花·浑河晚照 傍晚浑河幽静秀,伴我奔流,悄把龙形走。本色平生霞染手,丹青长卷抒怀旧。 独立霜秋频翘首,眺望沙州,洒落思乡豆。一曲芳华一斗酒,一泓碧水一生友。 清平乐·浑河雪 浑河拾阕,醉入桃花雪。无际繁荣争一瞥,惊起翩翩彩蝶。 自然风景课堂,天工造就良方。几束春风营养,普通字句也香。 青玉案·浑河夜晚 粼粼波涌浑河岸,浮云散,月光软,疏影斑驳织梦炫。笛箫玉管,群星璀璨,
珍珠湖晚亭秋 柳老黄花瘦,秋来雁不惊。 梳篱风乍冷,再上落英亭。 再访古渡 庚子夏,与友再访一别三十余载的辽中卡力马辽河古渡。遇当年的摆渡人,相拥谈亲论故,往事如昨,不禁怅然,感慨万千,诗以记之。 城西横古渡,历历越千秋。 两岸风情老,长河水漫流。 抚心温旧梦,极目唤归舟。 登棹盘家谱,潸然向晚鸥。 沈西大峡谷初春寄 竹径蜿蜒入古庐,晨光寂寞浅篱疏。 梅翻锦字三千卷,知是春
诗人泉子 1 人世中,唯有无常堪与说永恒,唯有无常堪与说生生世世。 2 是日日诵读的经文帮我找到了这片密密的丛林,是这片密密的丛林帮我找到了今日之泉子。 3 诗人是这有病的一群。而一首伟大的诗歌又终因一个人的徒劳,而重获那太朴之身。 4 在我成长过程中一个个生死存亡的关头,是我的羞涩与愧疚吗?是生命深处一种如此单纯的力,是一首永远无法完成的诗,帮我安然度过了,人世无所不在的沼泽与陷
陶渊明 陶渊明戏称“好读书,不求甚解”,这种“稀里糊涂”形容其过日子倒更妥帖。他很少谈钱,非因名士心结,是没有;经常说穷,非是不要面子,是真穷,“余家贫,耕植不足以自给。幼稚盈室,瓶无储粟。”肚子咕咕叫问题压倒一切,就违心出来打打官场的短工:“饥冻虽切,违己交病。尝从人事,皆口腹自役。”他当过江州祭酒、桓玄属吏、刘裕参军等,工资几何,已不可考。405年,陶渊明54岁,叔父陶逵推荐任彭泽县令,南
戈鲁作品 《玫瑰花园系列(之八)》 崖丽娟:碧薇你好,以我平时对你的“一知半解”开门见山就提问了:你兴趣广泛,多才多艺,摇滚、民谣、电影、摄影等艺术是否与你的诗歌写作形成某种对位关系?现在有不少诗人已经有意识地把诗歌与音乐、戏剧、绘画、书法、摄影等艺术进行跨界融合。或许某种意义上,“诗人”身份于你而言,恐怕指代的是一个更为综合的艺术活动者身份。对于诗歌纯粹文本性的深掘与综合艺术互相渗透而呈现
戈鲁作品《宇宙星辰系列(之二)》 戈鲁,原名陈慧颖,自由艺术家,诗人,独立策展人及多部绘本作家,出版《水墨心象》《戈鲁油画集》《快乐老家》(随笔集)以及2009、2010、2011年由美国费顿出版社分别出版的《GELU》《日暮乡关》《GELU油画集》等多部作品。2009年为作家徐则臣的小说《天上人间》,2014年为中国戏剧出版社社长、作家樊国宾杂文集/诗集《老虎的觉后惮》画插图。2014年出
20世纪60年代出生的诗人、视觉艺术家戈鲁,有一个前现代的,热爱自然、浪漫、波希米亚、悲天悯人的诗人之魂。戈鲁是艺术家的笔名。她最突出的艺术个性正如这两个汉字所蕴含的意义指向:对于艺术她有着与生俱来的巨大热情,她向艺术世界的奉献,如铁骑战士一般勇敢无畏,呈现出世所罕见的“鲁莽和冲动”:近30年来戈鲁几乎是倾其生命之所有,用尽洪荒之力走在探求艺术真谛的道路上。多年来从未停歇的创作让戈鲁积累了海量
《天上人间 星辰大海》创作现场 与戈鲁交往不用多久就会令人强烈地感觉到她鲜明的个性与艺术特征。一是旺盛的创作热情与高效的执行力。你可以随时看到她处于创作状态中,即便是交谈时她也会随手勾着稿子,这样也导致她创作出大量不同的作品达一万多件。不过这还不是我最惊讶的地方,她最令人感叹的是异想天开与说做就做的高度统一,一个想法或灵感从出现在脑子里到动手干之间几乎没有空隙。往往一些想法在旁人感到
许斌作品小辑 国画《聆溪听壑》 国画《幽谷鸣兰》